过,所以他记下了,但仍旧不知道为什么。
“对!对!”卫斯理点着头,哪知方起州在一旁插播了句,“没叫错,是卫叔叔。”他告诉小虎:“你是对的。”
而因为他的一句插嘴,卫斯理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活了快五十年,半辈子过去了,他第一次改姓卫。小虎将方叔叔的话奉为教材,觉得他说什么都对,故每次卫斯理一来,都这么叫他。久而久之,卫斯理也麻木了。
他上了楼,方起州的门开着,卫斯理敲了敲门,方起州拉开门,“进来吧,”他是一直都站在门边的,透过门的缝隙,正好能看到小虎的侧影,如果他出了这扇门,他可能会因为小虎过于专注手上的事情而不理会自己而生闷气,为了不折腾自己,方起州选择画地成牢,给自己规定一个圈,等到该挪出去时,再扩大领土。
“小州,方艺巍昨天被二爷关了三个月禁闭,”卫斯理进来就直奔主题:“方艺巍车子违章被贴了罚单,方艺巍……”他顿了顿,觉得这件事听起来着实荒唐,“……就打了那个交警,当街打的,还有人录像,视频都在网上传开了,我看了录像,方艺巍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谁拦着打谁,打完没泄愤还开车撞人,结果撞树上了,车子毁了,人反倒好端端的。”
“所以我去仔细查了下,发现方艺巍一直有在看精神科医生。”
“他有精神病?”
“对,他有间歇性爆发障碍,很容易被小事情激怒,继而干出一些疯狂的事。”卫斯理摊开病例报告,“方艺巍的精神疾病表现很复杂,你还记得吗,他的那份资料上,写着读书时,同桌未经他允许翻了他的书桌,他就把同桌的头扯着撞在书桌尖角,也包括昨天的罚单。他的种种行为看起来都很幼稚,而且事后,他会忘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恰恰说明他的精神情况很不稳定。精神科医生的建议是不要让他出门,可二爷和魏蓓蓓……是在有意纵容他。”
方起州皱起眉来,“他怎么会得这种病?”这种病症通常是童年受过严重虐待、或冷暴力的人,或是家庭不幸的人才会有概率得。
卫斯理张了张嘴,缓缓道,“我从当年方家一名知情佣人口中得知,方艺巍五岁那年被绑架过,是二爷的死对头,叫张薛,当年也是禹海市的大佬,现在在‘度假岛’监狱服刑。听说……听说,他喜欢收集人体器官,而且有些相当变态的爱好。他绑架方艺巍,不要钱也不撕票,就是为了恶心二爷……方艺巍被他困在在公海的游艇上……”卫斯理说着都有些可怜这位二少了,闭着眼吐气道,“……将近半年时间。”
他之所以去调查这些,还特意郑重地告诉小州,就是希望他提起警惕,“以后他惹你,别理他了,疯狗一条,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魏蓓蓓会跟二爷哭诉他家儿子有精神病的。”
刚好听到的伙计扭头答道,“小芹堵在路上了,雪大,封路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梅跃焦头烂额地算着账,脾气如同这店里呼呼呼的排气扇和油烟味一般冲天了,“还有馒头,他请几天假?真是……这倒霉天气……”
一整面的玻璃墙上刮了不少雪花,对面的花店也遭了秧,早上的鲜花,快中午就蔫蔫一息的模样了。钟虎凑在玻璃上往外头瞅着,也不知道瞅得是人还是别的,睁着一双大眼睛,从那些花花绿绿的伞上面掠过,连鼻头都快压扁了。
“这儿有人吗?”
钟虎耳朵动了动,但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伙计赶着他的肩膀把他扯开,对客人道,“没人,没人,这小孩儿坐这儿玩儿呢,你们坐,给,菜单。”
钟虎顺势被拖到了门口收银台,梅跃指着那个塞着杂物啤酒纸箱,“小虎,跟你说不要乱跑,乖乖坐那儿去,不然你哥又该找我麻烦了。”
钟虎乖乖地噢了一声,坐得极为端正,探着脑袋一会儿望着厨房,一会儿望着窗外的。
梅跃忍不住摇头,这年头,店里请个手艺不错的厨师,还拖家带口的,明明也不算小孩儿了,却比小孩儿还麻烦。钟龙说是小时候烧糊涂了,有点儿傻,看着怪可怜的,她心一软,就同意了暂时把钟虎看管在店里的请求。
但也还行,没想象中那么麻烦,甚至还为她招揽了不少生意。不远的那个寄宿高中,自从几个女孩儿来吃过一次后,就仿佛要把全班女同胞都带来瞻仰一下他们店里那个傻乎乎的小孩儿一般,吃饭的时候也回头看,还凑在一起嘻嘻地笑,甚至还会要求,“哎,我们还想点菜,你们能不能让他过来帮我们介绍?——就那个啊,坐那儿的弟弟。”
这群女高中生叫小虎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