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我没事……”穆景安慰道，看着他青白消瘦的脸色和眼底的青黑皱眉，“怎么我受伤反倒你看起来像是大病一场？”

    沉默了半晌，周晟低沉的声音才传来，“做我的皇后吧。”

    “好。”

    说是没事，但穆景觉得他大概是撑不长的，这具身体早在当初瑞王府地牢和顾清风手里受了不少折磨，顾清风最后给的药也没能调理回来，如今又加上那最后一刀，大概已经到了极限。

    系统还有一次兑换机会，可是系统所有的药物对宿主都是不起作用的。

    穆景感觉自己越来越嗜睡，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昏昏沉沉中。但是每次醒来时周晟都在，似乎在时时刻刻守着他。

    穆景曾经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公子旧伤太重，已是时日无多。”接着似乎听到了周晟震怒的呵斥，然而醒来时，周晟却仍淡然的守在他身边。

    封后的前一天，穆景去牢里看了顾清言。

    每天被不同的刑罚折磨，顾清言彻底疯了，如今他这个身体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铁链穿过琵琶骨把他锁在地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也许是疯了之后更容易看清自己最在意什么，看着蜷缩在角落里不断把自己的手啃的血迹斑斑，小声而模糊的喊着“青珏”的顾清言，穆景最终抬剑杀了他。

    顾清言身首分离的瞬间，一直对“青珏”固执而模糊的呼唤消散在他口中，成了他最后一句话。

    不知周晟是如何办的，他成功的堂而皇之昭告天下娶了一个男子为后。封后大典被缩减到最轻松，接受了所有臣子的跪拜后，周晟一路抱着穆景回的瑞景阁。

    满殿都布满了旎绚喜庆的大红色，伸手一点点为穆景除下自己亲手带上的发冠，周晟手中的玉梳从他乌黑的头发上滑下，“这发冠是我亲手做的，当初一百两卖你你还嫌贵，我记得夜宴上第一次见你就一身红衣……”

    “当初谁知道是你做的”想到他当盛旭的各种角色扮演，穆景白了他一眼，挑衅道，“我想听你唱歌，皇帝陛下的《莲花落》一定很好听……”

    “好，”扬了扬眉，伸手把人揽在怀里，周晟吻了吻穆景的眼帘，看着他苍白泛着死气的脸色，黑沉的眸子在烛光中泛着柔和的光，“你再奏一曲，我唱给你听……”

    “人道光阴疾似梭，我说光阴两样过。昔日繁度易蹉跎……”长长的乞讨词还未唱完，琴音已停，抱着穆景，周晟声音低哑的唱着，一句句，声音低的仿佛在唱哄人入睡。唱到最后一句时，嗓子已经干哑的发不出来音了，他低头亲上怀里再也醒不过来的人，缓缓阖上眼。

    与穆景、周晟、顾清言甚至之前遇到的顾家长公子相比，盛旭长的很平凡，不过一身仿佛润养多年的文雅气质看起来也颇为引人注意。

    听到穆景的回答，盛旭突然笑了笑，凑到穆景面前，“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那夜明珠可该还我了。”

    “噫，这话不一定，那日你衣衫褴褛哪里拿得起夜明珠？”穆景偏头躲过他吐出的气息，摇头道。

    “可我今日不就光鲜亮丽了？”盛旭无奈摊手。

    或许是他身上的气息太平和了，穆景眼尾泛红的桃花眼轻挑，带着一股子亲昵，“谁知道你这身行头哪儿顺来的？”

    却突然被盛旭竖指压住了唇，书生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

    ……什么意思，穆景目瞪口呆，“你这身是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