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是风情祖上为了守护弓匣,特活祭了一位家族中人,将她的魂灵封禁在辟邪玉中。如果守护之物陷入极危环境,作为守护灵,她就会觉醒出现,保护弓匣和家族后人。”
风情没理那边几个人的小声议论,只低声道:“老祖宗,不知有何教训?”
“哦,一骂汝这后生吾倒忘了正事,”卷耳摇了摇她头顶绑着小辫儿的绸带,表情严肃,“这个地方,和汝口中的其他混地不一样。吾怕汝等粗心大意,注意不到,后生,记得仔细看看那些吊桥上的木板,明白否?”
“木板……谢老祖宗提点。”
“吾受礼了。快走吧,这地界上漂浮了不止汝等五人的气息,另有一行人隐藏在后,汝等小心。”
风情又行一礼,转身给洛常羲递了个眼神。洛常羲收拾好手边行囊,绮罗香见了只得也跟着她们。唐阮一偏头,脸颊又感觉到那片冰凉触感,不禁一个哆嗦,磕巴着开口:“风、风情。”
风情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道:“老祖宗,不回玉中歇着么?”
“怎么,汝怕吾压着这小姑娘?吾有重量吗?吾有重量吗!吾一介虚灵,不过化成形后触及微凉,还能压着汝不成?”卷耳气鼓鼓地敲了敲唐阮的肩。
“你比我小,还叫我小姑娘……”唐阮忍不住嘟囔。
“吾比汝小?真是笑死吾了,吾活了多少年汝知道么?要不是辟邪玉戴在汝手上,吾才不赖在汝身上,气死吾了!”
绮罗香听那年幼的小丫头一口“吾”啊“汝”啊老气横秋的,偷着笑了好一会儿,果然是和风情一家子的,装模作样的假正经真是从祖上沿袭下来的啊。
风情走到唐阮身边,微微弯下腰,伏在唐阮耳边极轻地说:“老祖宗是想保护你,没事的,忍忍吧。”
唐阮对于风情的突然凑近措不及防,何况风情为了不让她肩后的卷耳听见,嘴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尖,搞得她瞬时就闹了个面红耳赤,脑子嗡嗡响,连风情说的话都没听清,就愣愣地点点头。
没出息。绮罗香暗叹一句。
风情说完就转身去看那个木板吊桥了,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形。她的目光颇为锐利地扫过那些供人踩踏的陈旧破烂的木板,看了有一阵子,才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道:“羲儿,纸,笔。”
洛常羲从密封好的竹筒中取出纸和炭笔,递给风情。风情接过去后将纸垫在护腕上,用炭笔在上面涂涂画画。绮罗香也凑过去看,却根本看不懂她在画什么,“你在做什么啊?”
“我知你不懂八卦,但,你可记得八卦上每一卦都有三个小横杠?有的是连着的‘一’,有的是断开的‘- -’,它们叫做‘爻’,连着的叫阳爻,断开的叫阴爻。这吊桥上的木板看似杂乱不起眼,但按照三块板子一组分开,由是否断裂可推出阴阳爻的排布,对应不同卦象。这座吊桥,从这边到那边,列为乾、坎、坤、巽、兑、乾、兑、离、震、震、艮。此中定有规律,待我们过去细看那座亭塔延展出的其他三条吊桥再行细查。”
绮罗香笑道:“木头脸,说实话,你家祖上是不是专门倒斗探陵的?一般人谁把风水研究得这么透啊。”
风情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我家祖上是摆摊算命的,你信么?”
从唐阮身后倏的飞出一块石头,“咚”得一下正正砸在风情的头顶,“后生!竟敢随意污蔑吾族先辈!还不给吾跪下认错!”
风情闭了闭眼睛,唐阮看见她的拳头捏得骨节突出,额角浅浅浮出一条青筋。然后她缓缓转过来,对着唐阮这边屈膝端正跪下,沉声道:“老祖宗在上,晚辈知错。”
绮罗香都要把自己嘴唇咬破了,才硬是忍下一顿狂笑。
真是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