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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身体倾斜,她陡然清醒。
“睡好了?”头顶传来清冷的男声。
罗煦眨了眨眼,努力聚焦,“裴先生啊,你也来了.......”
她撑起来坐好,伸了个懒腰,振作了精神。
只是精神一来,她也就一眼看见了和别人聊天的裴珩。
他没有穿那件毛衣了,换了一件白色粗线的,显得他儒雅很多。
他,到底是不是呢?罗煦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裴琰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不想推翻之前对她的结论,但如果她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话,他不介意做一次坏人,棒打鸳鸯。
罗煦不知道裴琰此时已经误会她看上裴珩了,她还在仔细思索,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裴珩不是那晚的那个人。
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因为从衣服和身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线索,反而是一种悖论,和她期待的恰恰相反。
......
晚宴开始了,大家跳舞的跳舞,用餐的用餐,各自尽兴。
唐钰喝嗨了就到处拉着人跳舞,她是寿星,连裴琰都配合她跳了一曲。
环视四周,只有罗煦还未遭到她的“毒手”。她扭着身子过来,指着罗煦,说:“你,没送礼物,该罚。”
罗煦笑着起身,“好啊,罚我跟你跳一支舞吧。”
“想得美!这哪里是惩罚.......”唐钰嘟哝,眼神流转,转到了台子上,她伸手一指,说,“罚你唱首歌给我听,往年我哥要是在的话就会给我唱歌的.......”
她说着,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唱我唱,你别哭啊。”罗煦赶紧抽纸。
“我没哭,我就是想我哥了.......”唐钰捂脸,顺势倒在旁边裴琰的肩膀上,有些发愣。
裴琰拍拍她的头发,说:“喝多了吧,明天有你难受的。”
“我难受......”唐钰侧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罗煦,“你唱歌好听吗?不好听我就不听了.......”
“还行吧。”罗煦呵呵一笑。
好事者已经将舞池的音乐停了下来,纷纷鼓掌欢迎罗煦上台演唱。
罗煦大方一笑,说:“那我就唱一曲,希望能弥补唐璜未到场的一二遗憾吧。”
唐钰靠着裴琰的肩膀,一声不吭。
罗煦接过话筒上台,弯腰跟钢琴师说了两句。
“Delta Dawn,唱得不好还请见谅。”她低头,轻轻一笑,宛若菡萏花开。
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追光打在她的身上,影影绰绰。
前奏响起,流畅的音符从钢琴师的手指下倾泻出来。
罗煦闭眼,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what's that flower you have on(你戴的是什么花?)
Could it be a faded rose from days gone by(那是一朵随时光流逝而凋谢的玫瑰吧)
And did I hear you say(我是不是听你说过)
he was a-meeting you here today(他今日要来与你相会)
To take you to his mansion in the sky(带你一起去他天上的殿堂)
She's forty-one(她41岁了)
and her daddy still calls her "baby"(父亲仍称她为"宝贝儿")
All the folks around Brownsville(布朗斯维尔的人们)
say she's crazy(布朗斯维尔的人们)
'Cause she walks around town(都说她不正常)
with a suitcase in her hand(因她整日拎着手提箱)
Looking for(在小镇游荡)
a mysterious dark-haired man(寻找一个神秘的黑发男子)
In her younger days(当她还是花季少女)
they called her Delta Dawn(大家都唤她Delta Dawn)
Prettiest woman you ever laid eyes on(是被你落过目光中最漂亮的女人)
Then a man of low degree(后来,一个卑微的男人)
stood by her side?(来到她身旁)
And promised her(对她信誓旦旦)
he'd take her for his bride(说要娶她做新娘)
......
她闭着眼哼唱,像是回到了纽约,回到了那个吵杂孤寂的城市。
她走走停停,寻寻觅觅,没有一处是她的归途。
苍凉,彷徨,无奈,期待.......那么多种复杂的感情揉碎在一起。
她......是Cassie,也是罗煦。纽约,故乡,何处才是她的家?
钢琴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握着麦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她却准确捕获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左眼一眨,泪珠顺着脸颊滚下,她听见了从心底走上来的声音。
你开始在乎他。
罗煦明白了,她开始在乎一个男人的看法了。
他是她从未遇见过的那种男人,说不清他有什么优点,但他身上的每一种特质她都喜欢。
这个男人,会因为外甥的一句话收留她,照顾她,会因为她没有名牌衣服自卑,带她去买衣服,会因为她偷偷摸摸养了一只小狗,提出给狗狗盖个新房子......
他是个工作狂,眼里除了计划案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的人。
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边鄙视她的智商一边带她融入这个地方。
他是个很帅很帅的男人,长相,人品,性格,都帅得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不去在乎他对自己的评价呢?
即使不产生爱情,她也想在这一场自导自演的戏份中体面的离开。
希望他以后在言谈之中,提起自己的时候,会说:哦,那个女人啊,她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