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没有穿那件毛衣了,换了一件白色粗线的,显得他儒雅很多。
他,到底是不是呢?罗煦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裴琰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不想推翻之前对她的结论,但如果她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话,他不介意做一次坏人,棒打鸳鸯。
罗煦不知道裴琰此时已经误会她看上裴珩了,她还在仔细思索,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裴珩不是那晚的那个人。
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因为从衣服和身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线索,反而是一种悖论,和她期待的恰恰相反。
......
晚宴开始了,大家跳舞的跳舞,用餐的用餐,各自尽兴。
唐钰喝嗨了就到处拉着人跳舞,她是寿星,连裴琰都配合她跳了一曲。
环视四周,只有罗煦还未遭到她的“毒手”。她扭着身子过来,指着罗煦,说:“你,没送礼物,该罚。”
罗煦笑着起身,“好啊,罚我跟你跳一支舞吧。”
“想得美!这哪里是惩罚.......”唐钰嘟哝,眼神流转,转到了台子上,她伸手一指,说,“罚你唱首歌给我听,往年我哥要是在的话就会给我唱歌的.......”
她说着,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唱我唱,你别哭啊。”罗煦赶紧抽纸。
“我没哭,我就是想我哥了.......”唐钰捂脸,顺势倒在旁边裴琰的肩膀上,有些发愣。
裴琰拍拍她的头发,说:“喝多了吧,明天有你难受的。”
“我难受......”唐钰侧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罗煦,“你唱歌好听吗?不好听我就不听了.......”
“还行吧。”罗煦呵呵一笑。
好事者已经将舞池的音乐停了下来,纷纷鼓掌欢迎罗煦上台演唱。
罗煦大方一笑,说:“那我就唱一曲,希望能弥补唐璜未到场的一二遗憾吧。”
唐钰靠着裴琰的肩膀,一声不吭。
罗煦接过话筒上台,弯腰跟钢琴师说了两句。
“Delta Dawn,唱得不好还请见谅。”她低头,轻轻一笑,宛若菡萏花开。
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追光打在她的身上,影影绰绰。
前奏响起,流畅的音符从钢琴师的手指下倾泻出来。
罗煦闭眼,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what's that flower you have on(你戴的是什么花?)
Could it be a faded rose from days gone by(那是一朵随时光流逝而凋谢的玫瑰吧)
And did I hear you say(我是不是听你说过)
he was a-meeting you here today(他今日要来与你相会)
To take you to his mansion in the sky(带你一起去他天上的殿堂)
She's forty-one(她41岁了)
and her daddy still calls her "baby"(父亲仍称她为"宝贝儿")
All the folks around Brownsville(布朗斯维尔的人们)
say she's crazy(布朗斯维尔的人们)
'Cause she walks around town(都说她不正常)
with a suitcase in her hand(因她整日拎着手提箱)
Looking for(在小镇游荡)
a mysterious dark-haired man(寻找一个神秘的黑发男子)
In her younger days(当她还是花季少女)
they called her Delta Dawn(大家都唤她Delta Dawn)
Prettiest woman you ever laid eyes on(是被你落过目光中最漂亮的女人)
Then a man of low degree(后来,一个卑微的男人)
stood by her side?(来到她身旁)
And promised her(对她信誓旦旦)
he'd take her for his bride(说要娶她做新娘)
......
她闭着眼哼唱,像是回到了纽约,回到了那个吵杂孤寂的城市。
她走走停停,寻寻觅觅,没有一处是她的归途。
苍凉,彷徨,无奈,期待.......那么多种复杂的感情揉碎在一起。
她......是Cassie,也是罗煦。纽约,故乡,何处才是她的家?
钢琴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握着麦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她却准确捕获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左眼一眨,泪珠顺着脸颊滚下,她听见了从心底走上来的声音。
你开始在乎他。
“凯西,接你的人来了!”莫妮卡抱着杂货踩在老旧的楼梯上跑来,推开门,她气喘吁吁。
“哦......”罗煦双手垫在下巴处,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莫妮卡捂着胸口说:“我这辈子都没有和豪车靠得这么近过,不知道豪车的车膜贴的怎么样,里面的人看到我没有......”
罗煦趴了半天腰酸,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说:“房租我放在桌子上了,你记得拿去交。”
莫妮卡撑着桌子缓过了气,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唐说一个月就好了。”罗煦穿好衣服系好围巾。
莫妮卡笑着伸出手臂:“恭喜你,终于有机会回去了。”
罗煦一笑,和她相拥,她说:“虽然并不光明,但好歹是不用付机票钱了。”
从五岁跟着母亲漂洋过海来到纽约,算一算,她已经将近十六年没有踏上故国了。
“祝你好运,早点回来。”莫妮卡紧紧地抱着她。
罗煦回抱她,故作轻快地拍了一下她的肩,“亲爱的,明年见。”
“明年见。”
罗煦拖着箱子离开了,莫妮卡趴在窗台往下看去,她钻进了停在楼下的豪车里面,来来往往的路人毫不掩饰欣羡之色。银色logo微微一闪,滑进了车流里,渐渐消失在街尾。
到了肯尼迪机场,趁着还没有登机,罗煦以上厕所为借口钻进了格子间里,给唐璜打电话。
“你见到我舅舅了吗?”
“没有,我们正在等他。”罗煦低声捂住电话,再三说明,“我只答应帮你这一次,之后要是露馅了我可不负责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