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也没用。
他是禁飞监狱的研究员,木红理却是六大军区之一的最高负责人,能够越过他直接指挥禁飞监狱。
……
十分钟后,禁飞监狱为上将准备的办公室。
外间是带高科技投影功能的多人圆桌,能够调取禁飞监狱的全部资料。
林半芙换了身衣服,从小而安静的隔间走出来,发现外面除了木红理,还有两名近卫保护。
也对,像上将这么重要的身份,哪怕睡觉也不可能真正一个人。
“林……”木红理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端起一杯清香四溢的龙井,隔着水雾,欲言又止。
林半芙看出她的犹豫,站在面前主动开口:“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再叫我什么都不合适,对吧……长官?”
这个完全不是讽刺的称呼却让听的人脸色大变!
“30年前你才是我的直隶长官!”木红理放下青瓷茶盏,立刻站起来,“真的是你,真的是啊……我看到副官呈上的资料就已经疯了!第六军区距离这里太远,赶路时还被工蜂群袭击了一次才刚刚抵达,你……是不是怪我来的太晚?”
锐利的眼睛经过岁月洗礼,早已学会掩饰心绪,但那个人站在面前的一瞬间,理性崩塌,充满慌乱。
林半芙就像从另一个时空走来,毫无衰老的痕迹,永远如记忆中那般永远矫捷。
“喂喂,你都多大了还是改不了一开口就带着偶像剧味儿的毛病,记得以前实战演练,别人都往包里偷偷塞压缩饼干,就你带一堆充电宝和下满电视剧的手机。”
木红理忍不住笑起来,心疼地抚过她额头:“没办法,毕竟……我需要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迟到过。”
林半芙放松地坐在一边的组合沙发上:“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正义英雄的形象吗……”
“不然呢?”
“应该是教坏了小朋友的流氓之类的。”
木红理,14期军校生,在校时实战成绩一般,却用极端的刻苦成为理论成绩的最优者……自从认识了早一年入学的林半芙,就走上了逃课的不归路。
但唯一的好处是,实战成绩上去了。
这点对保命来说非常重要,因为亚蜂的攻击从不考虑阵型,只有铺天盖地的毁灭。
灾难突临,木红理在末世一年后紧急毕业,在林半芙的联队里当了小半年的士官长。
直到在废土化的A市里,迎来最后一战。
林半芙在亚蜂围攻中留下,将与大部队汇合的机会留给她。
此后数十年,木红理每次打开自己的档案,都不会去看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隶属原9军区33联队。”
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几百人中唯一的幸存者了。
“没想到从开庭时就在等待的大人物居然是你,我现在该说‘吾家有女初长成’,还是‘与有荣焉’比较好呢……”林半芙见她沉默半晌,又主动说话打破安静。
当初被教坏的小朋友,现在已经成为上将了。
“如果当初先走的人不是我,那么现在肩章上缀满金星的人,就是你。”木红理淡淡开口,捧起仍然温热的茶杯,“你比我更优秀,说不定会成为第一位五星上将。”
林半芙不在意地笑笑:“哪来那么多如果,我投胎时拿的也不是重生剧本啊。我太随便了,无视命令、肆意妄为,缺乏战士最基本的服从性,唯一那么点优势就是战斗的天赋……所以,以后换我执行你的命令了。”
时间将青涩不安的气质打磨出锋芒毕露的战意,现在与她重逢的木红理,举手投足都带着真正上将该有的沉稳镇定。
“我记得你后背有道伤疤。”木红理注视她披在肩上的厚风衣,肩胛骨的位置并不服帖,“那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人蜂,撤离时为了保护我,你差点被他杀了。”
林半芙抬手脱下外套,扭头用余光观察背后:“好像没了。”
伤疤早已消失,被四只锐利巨大的翅膀取代,根部与皮肤相连的地方布满异化的黑色神经。
“疼吗?”木红理轻轻抚摸骨刺。
这个问题,不止一个人问过。
扛她去医院的战友,缝伤口的外科医生,变成人蜂被杀死的小男孩……都问过。
每次,林半芙要么不回答,要么普通的哦一声,出镜频率最高的答案还是“习惯了。”
但从来不说疼,也不说不疼。
前者太软弱,后者太虚伪。
木红理也意识到问题的无用,急忙转移话题,让近卫拿过来一把短刀:“看,当初林叔叔送给我们的,我还留着,只是没怎么用过了。”
刀身石洗花纹与往生刃非常相似,是来自同位刀匠的另一作品,同样有名字,叫做“山蝉”。
价格在手工刀具里偏贵,却被外出旅游的林冉买回来到处送人,比如女儿,比如儿子,比如女儿的朋友。
而那三把刀真的印证了三个人的命运,往生染血,山蝉老去,唯有风神,迅捷锐利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