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太亲自登门来接润哥儿,谢老太太虽说舍不得,但听说了沈雍的遭遇后,也不好强把孩子留在身边,知这指不定就是沈家唯一的嫡孙了,倒也不担心再发生滢姐儿那样的事。
沈太太脸色沉郁,如今他们沈家成了整个金陵城的笑话,街头巷尾都流传着沈同知的噩耗。她近来脾气暴躁,将任何人探视问好的举动都当做是在嘲笑她儿子的不怀好意。
大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安慰了番,口中亲家太太长亲家太太短的,道好在姑爷已经有了润哥儿,沈家嫡脉子息得以绵延,让她不要太难受,将沈太太气得横眉竖目。
沈太太要强好面子,强撑着道:“亲家太太多心了,我家雍儿不过就受了点小伤,也不知是何人在外造谣,竟污我沈家声誉至此,让我查出来定不轻饶了那人!”
这种事,任外面传得再厉害,只沈家不承认,谁还能真跑沈家人面前问你家公子到底行不行?
大太太点点头,似放心的含笑了道:“小伤就好,倒是外面传的那些难听话,亲家太太得想办法澄清了才是,否则对姑爷的名声和前途都不好。
原先我们刚听闻时还真给吓着了,心道姑爷上个月还生龙活虎的来府中看润哥儿,怎么一夕间就成了那样?我还想着京中有位圣手是这方面的行家,还跟我们家老太太讨论,要不要给侯府去封信,想法子请他来趟金陵。既然亲家太太说姑爷只是小伤,那我就放心了。”
她这番话说得诚意十足,听在人耳中却偏偏格外刺耳,沈太太忍着心气回道:“倒是让你费心了,不过这点小事,我沈家还是有法子的。”
大太太莞尔,应付道:“你说的是,姑爷早日康复了就好。说来奇怪,这金陵城那么多人,歹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找上了姑爷,真是可恶。马上就过年,我正打算去祈福寺上香,亲家太太一道儿吗?”
谢菁华刚嫁去沈家的那几年,二府关系融洽,江氏与她常常结伴去上香。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沈太太深吸了口气,瞅着已许久不曾对自己和颜悦色过的江氏,自然知道对方心底的嘲弄,只是顾着两家颜面不好发作,最后婉拒了好意,抱着润哥儿郁闷的走了。
她离开后,谢老太太望着长媳叹了声,不悦道:“你啊,嘴上不饶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何苦去戳沈家的痛处?大姑爷出了那样子的事情,沈府里怕是讳莫如深,你还三言两语的不离大姑爷?”
大太太从善如流的与她解释,“母亲您可误会了儿媳,虽说先前咱们与沈家有些矛盾,但媳妇也没恨到去落井下石的地步。儿媳方才那般说,只是想提醒沈家太太,好好善待润哥儿,毕竟上回媳妇在沈家逼着姑爷处理了那怀孕的通房,沈太太心里介意着呢。”
当初那个有孕的通房是没什么分量,但现在沈雍出了这事,难免就要后悔,暗恨起沈家。老太太心头捉摸着,还真又有些不放心沈润,狐疑着神色道:“就算沈家气咱们,也不会去为难润哥儿吧?那可是沈家的嫡孙。”
“当然不会,老太太别多心。”大太太唯恐婆婆心里多虑又闹着去跟沈家挣孩子,连忙道:“儿媳方才委实也是好意,心想着大姑爷既然那样子,也是诚心想向亲家太太推荐郎中,只是她误会了咱们。”
江氏记仇,本意就是落井下石,只是在老太太面前话得说的好听些。
然而,没想到老太太听后,竟埋怨起她的多事,“姑爷都有了润哥儿了,后继有人,就算真治不好又怎样?菁姐儿都不在了!”
大太太闻言,憋得想笑,敢情这老太太心里把谁都分着亲疏。这是见她的宝贝长孙女离世了,就想让沈雍索性孤独终生,原来也不是个真心盼沈雍那厮好的,怪不得方才没阻拦自己。
婆媳俩难得的想法默契,气氛倒是鲜有的融洽。
临近年关,麓山学院提前放了假,裴继来向谢家辞行,道要回京城去了。
他每月随谢家兄弟回来的那几日,谢玉华没少打着去见谢莀的名头往外院跑,倒是也在裴继面前露了几回脸,却都不怎么说得上话。二老爷借着辅佐儿子和侄儿功课,也接见过裴继,旁敲侧击出裴继并无婚约在身,二太太便每次给儿子煲汤的时候,也让人给裴继送一盅。
裴继起先没反应过来,后来还是谢重华在衡兴园里“不小心”的说漏了嘴,他才明白,便再也不敢受二房好意了,平时连谢莀都躲着。
因而,他辞行的时候,特地当着老太太等众人的面客气道:“这段时日,真是叨唠了府上,晚辈回京后必定会与家中长辈说明。”话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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