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过了一会,门吱呀打开。
薛崇提着那盏灯会上买回来的兔子灯先出来,后头跟着抱着盒子的江意水。
“小心门槛。”
萧言自觉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摸摸鼻子,闪到后面去了。
薛崇一路送她回院子,院门口沉寒早就掖着手等着了。
见两人一前一后走来,她迎上前去,喊了声“女郎”,又斜了薛崇一眼,“薛郎君。”
薛崇不在意地一笑,把兔子灯交到江意水手里,“我先回去了。”
江意水点头,“你快回去吧,晚上天冷了呢。”
沉寒在一旁,她嗔怪地话也说不出口,只拿眼瞧他。
他会了意,笑着回去了。
沉寒看她两手捧着盒子还要提着灯,忙上来要替她拿。
她摇头说不,“这么点东西我拿得动,不打紧的。”
沉寒只得随她去,端了热汤过来伺候她用了半碗。
沐浴完人都退下去了。
她穿着亵衣小裤腾腾腾地从床上跑下来,拿了多宝盒到床上。
床边梅花小几上点着盏灯,原本是给她起夜用的,现在刚好拿来用。
借着光一瞧,一匣子的珠翠首饰,零零总总,加起来好几十样,怪不得这么沉呢。
她随手一翻,一枚小印便跃了出来。
薛小君印。
若是沉寒在,定要骂他不要脸,谁会把外人给自己的称号刻成私印的。
可江意水握着那枚小印,却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自己的名声为聘吗?
她把那枚小印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放在枕边,甜滋滋地躺了下去。
一夜酣梦,嘴角的笑都不曾褪去,似乎连梦里都带着甜。
第二天一早,江意水起身时沉寒她们早已准备妥当。
螺髻正绾,江意水在盒子里挑了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和一朵鎏银喜鹊珠花戴上,显出几分娇俏灵动来。
一身珍珠白大裳,腰封绣着仙鹤临云,行动间广袖飘飘,颇有几分淡然出尘的意味。
沉寒跪下来给她理理衣摆,点头赞道:“女郎这么穿可真好看,不落俗套,早该如此才是。”一抬眼看到她腰间的杏红虫草香囊,便要给她取下来,被江意水制止了。
“女郎今日穿这身,何不拿那雨过天青色的香囊来配”沉寒不解道,“那绣的还是竹君呢,可比这个好看多了。”
江意水按着不许她动,顾盼间神采飞扬地,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沉寒摇了摇头,抿唇一笑,随她去了。
临行去跟怀慈师太告辞,却没见着她人,反倒见到一个穿胡服的男子,坐在亭子里,远远投来一眼,都叫人浑身压力一增。
沉寒拉着她退出来,只道:“想必师太今日是不得空了,咱们下回再来致歉便是。”
江意水缓缓点头,脑子里总盘旋着一个念头,方才那人长得好像很眼熟,在哪里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