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灯里的烛光照在她眉目上,她为难地蹙着眉。
“不知道?”薛崇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长指划过她的眉头,像是要替她揉开那纠在一起的轻愁。
他的指尖带着股冷意,江意水不知怎么地,就握住了他的手指。
薛崇挑眉。
他今晚真的有点儿不对劲,那股子恣意轻慢都快浮到脸上了。
江意水握着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她将将开口,他的手指就按到了唇上。
温软的触感让他的眸色一沉。
“起风了。”低低的声音,如同叹息一般。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叫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青纱灯里头的烛花一跳,寂灭下去,只留下了一缕青烟袅袅。
她的头发被拨弄开,花一般娇嫩的唇被含住,动作轻缓而不失力度。
他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温热的手挣脱开她的,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握,轻薄的寝衣毫无保留地把那份热传递过来。
她的肌肤白嫩透润,即使没有烛光映照,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抹白。
他的手顺着斜襟往下,来到亵衣带上。
“三郎。”她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娇媚。
薛崇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又是一片清明。
他捧起她的脸,怜爱地烙下一吻。
“吓到你了?”
黑暗中,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江意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摇头道没有。
她依恋地倒入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憨地道:“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抱着我就好了。娘说,她每次抱着我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很好。”
这倒是实话。
薛崇毫不客气地把她抱了个满怀,下巴靠在她脑袋上,嗅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嗯,我们昭昭就是个小开心果。”
她傻笑着点头,乖乖地窝在他怀里,软糯道:“今天三妹妹出嫁了。”
薛崇嗯了一声,平淡如水。
“我觉得成王不好,可是没有办法。”她烦恼地皱起了鼻子,“三妹妹以后要是不开心了,我都不能安慰她了。”
他笑一声,“你三妹妹大概最不想要你安慰她了。”
“你胡说。”她气鼓鼓地反驳,“我三妹妹可喜欢我安慰她了。每次她来找我哭哭,我都给她抱抱的。”
“是吗?谁都有抱抱啊。”他慢悠悠地道。
江意水爱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可是你有亲亲啊,就你有的!”
傻姑娘。
他翘起嘴角。
只怕过了今晚,江三娘再怎么哭也没用了。
他可不想怀里的娇人儿,一门心思地以为自己妹妹有多好。
能出卖自己姐姐一次,自然就能有第二第三次,何况成王对自己早已恨之入骨,难保不会从江意水身上下手,到时候江三娘就是天然的助力。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你放心,成王殿下虽然脾气阴晴不定,可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你看茂娇公主就知道了。”他拿起沉寒撂下的巾子,慢条斯理地帮她搓着头发,“何况夫妻之间,患难情谊总是有的。”如果他们能够共患难的话。
她却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还愣愣点头,“公主殿下倒确实挺护短的。”
那成王应该也会像茂娇公主一样的吧。
“所以啊,你只要放宽心就好。”他按住她的肩,“安安心心当我的新娘子就好。”
嘻嘻。
她痴痴地笑。
沉寒在旁边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女郎这是怎么了,自打薛郎君来了一趟之后,跟丢了魂似的。”沉寒替她把鬓旁的碎发抹上去,开了妆奁道:“按理今儿成王妃娘娘要回宫来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指不定还要来见见女郎的,您瞧瞧今儿戴什么好?”
“带意头好点儿的吧。”江意水拿了两朵撒金粉芍药绢花儿给沉寒,另挑拣了两只金簪,扁叶子状,下衬镂空卷草纹地,往花旁边那么一别,粉花金叶,明艳和贵。耳坠子特意选了一幅金娃娃的,憨头憨脑,瞧着可人极了,就是实金的有些沉,坠得耳垂发疼。
沉寒瞧见她耳垂都发了红,有些不忍,“要不还是先摘下来,等人到了再带上吧。”
江意水点了个头,刚把耳坠子卸下来,那头兰莹就进来了。
“女郎,刚得的消息,成王殿下怜惜王妃娘娘的身子,说是不来请安了,左右也都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