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过了时节就失了效果,同普通制幻药草一般无二。今日一过,她也没有更好的机会溜出来,想要这千瓣绿桃的蕊心就得等来年。
她在心里哀叹,祈求这对男女早点走。
“阿嚏!”
夜色中忽然一声响亮的喷嚏惊醒了无数鸟儿。
“谁?”赵熙潼一声厉喝,“谁在那里?”
暗夜里,谢卿卿对着此刻捂着嘴满脸歉意的苏菱歌一脸无语。
苏菱歌心道一声流年不利,正欲趁着黑夜逃跑,耳边忽然风声作响,两人隐藏之地的正上方,传来一声男子清爽干净的笑声。
“三哥好雅兴,花前月下,美人在怀。呵呵。”
衣衫飒响之中,赵熙洹飞身而下,立在了赵熙潼不远处。
赵熙潼早已理好衣袍,锦绣龙纹的亲王衣袍在身,丝毫不见了先时的淫/靡,散发着皇家贵胄门庭中独有的贵气天成。那女子却是花容失色,慌慌张张拿了散乱的衣裙掩体。
然而赵熙洹根本看也没看她一眼。
“三哥想要风流快活,偌大的韩王府随处都可以。这般在父皇栖身的锦绣园放肆,就不怕被斥责么?”
这几日皇帝因食欲不佳,身体微恙,在太子的建议下,御驾便来了这春景旖旎的锦绣园,以舒散心情。一干皇子便时常来探望,偶尔夜里也留宿在锦绣园。
这夜,留宿此地的皇子可并不少。
赵熙潼镇定自若,“哼,七弟倒也闲得很,大半夜不在父皇跟前尽孝,却来跟着本王,真是有心了。”
“哈哈,三哥说笑,”赵熙洹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摇着,颀长秀挺的身姿在月光下平添几分俊逸出尘,“小弟哪里敢跟着三哥呢?三哥大概不晓得,你这前脚出了暖阁,后头就有人建议说桃林深处有株难得一见的绿桃开得正艳,想唤了父皇来看这绿桃花呢!”
笑声宴宴中,韩王赵熙潼已然色变,忽然转身狠戾地看了女子一眼。
那茜儿瑟瑟发抖,满脸委屈,“不是我!”
她怎么可能去告密害他?在她心里,他可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赵熙潼冷哼一声。
“三哥也晓得,小弟我向来不理朝务,也不愿偏颇了哪位兄长,只盼着一家子和和睦睦的,”赵熙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也不禁啐了一口自己的虚伪,“所以才劝了父皇,夜半寒凉,不宜外出。本是想着莫不是自己多事了,才到这里来一探究竟。”
“若事情果真如你所说……”赵熙潼利眸盯着一脸坦然的少年男子,未置后文。
“殿下!”已经理好衣衫的女子欲拉住赵熙潼的衣袖,后者却避开,只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
赵熙潼最后只看了赵熙洹一眼,然后便转身快步离开。徒留那女子在原地嘤嘤哭泣。
赵熙洹看了那女子一眼,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没开口。哎,这等抚慰美人的事情,他还真是不擅长啊。眼见着四更天了,他收起扇子,抚了抚疲惫的眉,便抬步往自己的住所行去。
谢卿卿觉得,他走过她们藏身之处时,似乎略停了停,然后是一声自言自语:“天色已晚,调皮的小猫儿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此一闹,二人都有些恹恹,失了兴致。特别是那赵熙洹最后那句话,简直把苏菱歌气红了眼,谢卿卿百般劝阻也没拉住她,眼睁睁看着她追那赵熙洹去了。
苏菱歌虽生性顽皮,却也从不鲁莽,如今这般行止,显然是与那睿郡王有了过节才失了平日风度。好在那睿郡王既愿意帮她们,想必不会为难苏菱歌,谢卿卿也就随她去了。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眼见着那美人儿哭得伤心,迟迟不走,谢卿卿有些无奈。
大约今日与这千瓣绿桃是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