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这才对翩跹公主不看重。”
顾惜景听着他们的赞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卿卿,原本是他的。他当时因缘际会去了一趟梨鸢谷,遇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便再不能忘。他撇下风国诸多事务,就待在梨鸢谷陪她,和她共度了一段美好时光。那时候,他们身处世外桃源,她的一切都只能看在他的眼里。他以为,她会一直是她的……
心若刀割。他猛的喝下一杯烈酒,却如何都收不回自己的目光。
赵熙沉脸色愈发冷了,只觉得今日应该继续告假的,不管天昱帝说什么他都不想来。
他侧头看一眼他的宝贝王妃,这谢姑娘倒是心安理得,一个劲儿在吃菜,仿佛饿了很久。
“慢些。”赵熙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卿卿,小心呛着。”
谢姑娘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礼了,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啊……
喝了杯茶,感觉肚子里饱了些,也舒服了些。她不好意思道:“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特别容易饿。”
男子目光一顿,一边给她布菜,一边捏住她微凉的手,轻轻揉了下,然后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息。
谢姑娘看见落在眼前的糖醋鱼,立刻抽出了手,拿了筷子夹起来往嘴里塞。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赵熙沉还是十分确定,他的妻子有了喜脉。
男子实在止不住满心的欢喜,就这么在此场合,侧身过去亲了一下谢卿卿的脸。
前一刻的冰雕脸,这会儿笑意满满,愈发专心致志地给她布菜。
谢卿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瞧了下四下。幸好,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个短暂的吻。
她不知道,对面的顾惜景已经瞬间捏碎了杯子。他觉得自己胸口血气翻滚,实在受不了了,寻了个想出去走走的理由,离开了群英殿。
那东辰使者也叹息道:“美人再美,却已经嫁作他人妇。燕王殿下真是好福气。”
宁国太子与顾惜景素有交往,见他似乎有些异常,便也一起走出了群英殿。
“顾兄今日是怎么了?”那宁国太子追出殿外,见顾惜景满身惆怅的模样,目露惊异,“顾兄向来是豁达乐观之人,怎的忽然做出此等形容。”
“君兄”顾惜景缓缓深呼吸着,仿佛要疏放心中怒涌的波涛,“那位燕王妃就是我曾与你提过的,一直在找的女子。”
宁国太子沉默片刻,“原来如此。她不是在南唐的么?怎么会忽然成了大祈的燕王妃?”
“她原是大祈人,我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她是裕国公府的三小姐。去年天昱帝赐婚给了燕王。”
登时,宁国太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既然是大祈国公府的小姐,人家堂堂正正赐婚给大祈的王爷,也是合情合理。这若是顾惜景抓着不放,反而是顾惜景理亏了。
“顾兄,听我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劝了一句。然而顾惜景明显心不在焉。
这么多年的梦想,如何能放弃?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是看到那张只属于他的笑靥,那是他人生中一抹最为灵动的色彩。
“君兄,不瞒你说,我放弃不了。绝对放弃不了。我想要重新得到她。”男子沉声说着。语句里满满都是坚定和执着。
然而这一句,刚好为走出殿门来给谢卿卿寻帕子的赵熙沉听到。
顾惜景继续道:“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赵熙沉虽有些才名,但在大祈也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无任何实权。赵家这许多兄弟如今正斗得厉害,即便他能独善其身,免除祸端,日后其他人继位时,也未必如天昱帝这么看重他。卿卿跟着他,不值。”
“背后道人长短,”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俩人回头,赵熙沉正闲庭信步般走来,“莫非风国都是这样的教养?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这里是云城,希望顾太子不要惹怒了本王才好。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冷月皓辉,清俊逼人,二人骤感周身暖度忽然下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顾惜景唇间却拂过一丝冷笑。“我多次求见,你却避而不见,不就是怕卿卿见了我会动摇心意吗?燕王殿下如此绑着她,未必有什么好结果。”
赵熙沉讽刺一笑,“早就奉劝过顾天子,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和卿卿都喜欢清净,对与燕王府不相干的人从来都是不见的。”
对于不相干的人,他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赵熙沉说完这句,便未曾理会他,径直进殿去了。
宁国太子叹了口气,拉了拉顾惜景,顾惜景沉默良久,这才缓步走回殿中。
歌舞过后,便是各方使团送贺礼的时候。顾惜景进来后,刚好赶上送贺礼。
张兴急得不得了,见主子进来了,才松口气。顾惜景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才整了整衣袍,走上殿中。
风国的贺礼,是一面恢弘的大晔全景浮雕。上面还有留了题字的地方,让天昱帝派人来题。
此时立在大殿当中,代表着整个风国的顾惜景,身子挺拔,气度卓然,倒是谢卿卿很少见过的一面。
她忍不住停了筷子,抬头瞧了瞧。
那浮雕极为精致,大家都赞叹不已。顾惜景介绍完浮雕的来历后,天昱帝龙颜大悦,笑道:“既然这浮雕既然是风国的最好的雕匠所做,那这题词也便由大祈最好的书画家来提,如何?”
顾惜景道:“自然全凭大祈国君的吩咐。”
“沉儿,你过来替朕提了这字。”天昱帝朝下面的赵熙沉道。赵熙沉是大祈的书画双璧之一,的确算得上是场中书画最好的人。
“是,父皇。”清俊的身形自座中站起,不紧不慢的走到那浮雕跟前,龙飞凤舞地很快题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