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伤心,公主真的要杖责她!
“是,公主。”
潇竹应了一声,对着不远处的手里拿着两只棍子的侍卫招手。
两个侍卫都挺帅的,长得白白/嫩嫩的,只是他们手里的棍子让楚徇溪有点瘆得慌。见他们越走越近,楚徇溪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呜呜呜,她之前为什么要喝那杯酒啊,她为什么要借着酒意一时气上心头自讨四十杖责啊,她为什么要以为公主会心疼她啊,公主大人一点都不心疼她啊,她心好痛!
楚徇溪转头看着公主,见她也看着自己,美丽的脸上,绽出一缕笑意。
楚徇溪整个人一怔,撇开头去,为什么公主大人要对自己笑,莫非她被人打在她眼里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原本还想鼓起勇气不要脸不要皮的求公主大人放过的,见公主的笑,她只觉心灰意冷。一咬牙,自行趴在了地上。打吧,打吧,你们打吧!今日,她要不争馒头争口气!
身上湿漉漉的本来就很冷,又趴在冰冷的地上,楚徇溪整个人都在抖。索性闭上眼不再看任何人,只安静的等待棍子的降临。
两个侍卫的脚步声在楚徇溪身边停下,楚徇溪又听得啪的一声,想必是两人将棍子立在了地上。楚徇溪紧闭着眼,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害怕,她不害怕。
“啪!“
是棍子用力打在人身上的闷响。
“啊!”
是人被棍子重打发出的痛苦的惨叫。
"啊!“
楚徇溪跟着叫了一声,随后,猛地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左边,见两个侍卫正在杖责另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所以...楚徇溪摸了一下自己完好的臀/部,棍子还没轮到她啊,所以她为什么要跟着‘啊’?
“啊!”
“啊!”
被打的人还在一声一声的惨叫,原本就害怕到不行的楚徇溪这下子更害怕了,这么用力,她不会真的被打死吧!待会她不会叫得比那人还惨吧!
看着趴在地上的自己的蠢驸马的一系列表情转换,南门潇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好气又好笑。
楚徇溪正在天人交战,突然感觉一双手轻轻搭在了她肩上,抬头一看,是公主大人笑靥如花的脸。
“地上凉,驸马怎么趴在地上?”
耳边传来公主大人温柔的声音。
“公、主、不、是、要、杖、责、我、吗?”
楚徇溪很冷,牙齿不停打架,怕说快了公主大人听不清,只得一字一顿的回答。她说这话的时候,被杖责的侍卫正被两个侍卫抬下去,这下就该轮到她了吧。
“驸马见识了何为杖责,此番莫真想本宫杖责你吗?”
公主大人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软软的,甜甜的,楚徇溪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跌进了一块巨大的棉花糖里。公主大人的意思是她不会杖责自己吗!这不会是她还在做梦没有醒来吧!楚徇溪额头朝地上一碰,随后一声惊呼,“哎哟,好痛!”
这下南门潇是彻底的笑了,还笑出了声。楚徇溪从地上爬起来,就见到笑得一脸明媚的公主,说实话,与公主相处的日子里,她见过无数次公主大人的笑,但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让她心动。这才是属于公主大人的笑啊,发自内心发自本能,不带任何虚假,也不刻意遮掩,最真的笑啊!这样的公主才更加的美得动人心魄啊!所以从这以后,楚徇溪便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以后不管如何,她都要留住公主大人的这一笑。
“走吧”。
说完这两个字,南门潇走过去,拉起楚徇溪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楚徇溪惊恐着双眼盯着公主大人牵着她的手,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公主牵她手了!
公主大人牵她手了!!
公主大人居然牵她手了!!!
好像有一百道雷不停的劈在她身上,她蒙了。公主的手很凉,楚徇溪僵硬着手指不敢回握过去,盯着公主大人的柔荑看了又看,今天她一定是遇到了假公主!
“公主,我们去哪?”
楚徇溪傻傻的问,她对公主府一点都不熟悉呀,公主这是要带她去哪?
南门潇停下了,转头看着楚徇溪,嘴里吐出两个字,”沐浴“。
“沐--沐浴?”
“沐浴!”
听完公主大人的话,楚徇溪先是不解,继而大惊。天啊,公主大人要和她沐浴!想到这,楚徇溪大喜,公主大人都愿意和她一起沐浴,看来公主大人一定是爱死她了哈哈哈!继而低头一看,突然思及自己的女儿身,又悲从心来,两只手紧紧抱在胸前,啊啊啊!她不能和公主大人沐浴啊!她要死了!要死了!
“公主不要!”
”不要?“南门潇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徇溪,不知为何他突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我是说,男女有别,我,我自己一个人洗。”
楚徇溪不敢对上公主的眼睛,嘴里的话越说越没底气。
南门潇定定的看着楚徇溪,认真的问道,“驸马是在害羞?”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徇溪,见他两只手护在胸前,一副好似遇到财狼的样子,便打趣他,“驸马,真的是男子?”
“公主!”
楚徇溪手一抖,又欲一头跪下。
南门潇见他动作知他又要下跪,手中用力一把拉住他。
“公主......"
见公主大人面色有变,楚徇溪有心开口说些什么,嘴里动了动又什么也说不出。她要说什么呢?说她本来就是女子吗?说她本来就是刻意欺骗了她吗?说她一女子却偏偏爱上了她吗?如今刚与公主有所进展,若是此刻说了恐怕她与公主就回到了起点吧。公主知道真相后会放过她吗?
南门潇将楚徇溪领到一间房门前,松开楚徇溪的手,“里面已经备好了驸马的衣物,驸马沐浴后便可换上。”
不待楚徇溪回答,南门潇说完转身离去。她能感觉到,她与楚徇溪之间总是有一种恶性循环,每当她提及到某些东西,她们之间的这种循环就会开始。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罢了,不去想了,她也该沐浴了。
关上门,仔细看了看房间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楚徇溪才快速奔到冒着热气的浴池边。几下脱下身上的衣服,踏进水中。
“公主”
潇月正在浴池中放入花瓣,才放到一半见公主竟然提前进来了。连忙放下花瓣候在一旁。
南门潇抬起手欲让潇月宽衣,“驸马,真的是男子?”突然脑中浮现出这句话来,看着准备为她宽衣的潇月,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南门潇放下抬起的双手,“本宫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是,公主。”
潇月应了一声,转身退下。退到门口,又听公主道:
“今夜点宫灯吧。”
“是,公主。”
待潇月合上门,南门潇才松手解开腰带,一层一层卸下身上束缚。随着最后一件束缚的卸下,露出南门潇雪白的肌肤,无可挑剔的完美身材,右手将头上玉簪轻轻一拔,如墨的发丝顿时倾泻而下。抬起脚,一步一步迈进浴池。
氤氲的水汽,恍似朦胧的仙境。
楚徇溪在水中沉沉浮浮,白雾弥漫,眼前的一切似乎都看不真切起来。
“公主,徇溪这次是真的想做你的驸马。”
楚徇溪温柔的说完,静静的看着公主,等着她的回应。
南门潇亦静静的回看着楚徇溪,“本宫说过,作为本宫的驸马,注定会有更多血腥之事发生。你不后悔?“
“有些人染上血腥便是为了所爱之人不染血腥,公主,如果那个人是你,我甘之如饴。”楚徇溪捏紧了双手,她仅有的一条命,是哥哥用生命换给她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会替哥哥看好自己的命的。
南门潇笑,”徇溪如今难道不是本宫之驸马?“
“但我想求个长久!”楚徇溪两只手紧紧抓住公主肩膀,复又放开,一边后退一边呢喃,“不是一时之计,是一生一世,是白首不离,是生同裘,死同穴。”
“噗通~”
楚徇溪脚下一空,接着是落水的声音,铺天盖地的黑暗。
“啪~”
楚徇溪猛地从水里伸出头来,两手拂开脸上的水渍。脑中从未有过的清晰。原来当日春梦是梦,而那日,似梦,非梦。
起身,走出水池,裹好裹胸布,楚徇溪拿起地上备好的衣服重新穿上。刚走出门口,便见潇竹走了过来。
“公主尚在沐浴,驸马请跟我来。”潇竹道。
楚徇溪跟着潇竹停在一间屋子前,见上面挂着一盏大大的灯。心下了然,这便是古代公主的点宫灯了,据闻古代某些朝代的驸马地位极为低下,公主不点宫灯不得见。看着那盏灯,楚徇溪有些苦涩,身为驸马,能不能,可不可以见自己的妻子,一枚小小的灯便决定了。宫灯起,驸马来,宫灯下,驸马走,怎么都有一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廉价感觉。
走进房间,知道这定是公主的卧房,房间很大,但是摆设简单,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奢华。
房间有内间与外间,外间放置了一张圆桌,圆桌上摆放着一株兰花。内间放了一张大床,离床不远处放了一架屏风,中间放置了一张较小的圆桌,圆桌旁边有一张软塌。
这是楚徇溪第一次进来公主的卧房,心里很是紧张。
"公主。“
听得潇竹叫了一身公主,楚徇溪心跳有些加速,转头看过去。
但见南门潇着了一身较以往更为随意的衣服,一头墨发自然垂落在肩上。楚徇溪看着这样的南门潇,突然觉得这样的她不是朝堂上运筹帷幄的长公主南门潇,不是大琰国独一无二的佑宁公主南门潇。这样的南门潇离她很近,她美得似天仙,万千女子望尘莫及,却是她楚徇溪独一无二的妻子南门潇。
南门潇看着一旁的潇月,吩咐她,“布膳吧。"
听到布膳两字,楚徇溪吞了吞口水,她的确有点饿了。
潇月的动作很快,几下就领着丫鬟将菜布满了桌子。潇月又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根针一样的东西在每样食物上插了一下,每插一下便拿在眼前看一下,直到桌上的菜都一一试过,才和潇竹领着一群丫鬟下去。
“驸马还不用膳吗?”
见楚徇溪还站在原地,南门潇开口。
“哦哦!”
楚徇溪回过神愣愣的直点头。没想到皇家的人吃个饭都这样惊心动魄,她是自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想想自己在驸马府吃饭的随意样子,嗯,虽然如今她也算皇家人,但她一定是个假的皇家人。
桌上食物五花八门,有素的,有荤的,有汤有点心,楚徇溪拿起筷子各自吃了一口,嗯,酸甜苦辣都有,她个人口味偏辣,便一个劲的吃着眼前的一盘类似辣子鸡丁的菜。
“驸马喜辣?”
正吃得欢,对面的公主大人冷不丁开口。
楚徇溪一口饭刚包在嘴里,听得公主问话只得强行咽下,抬头看着公主大人,点头,“回公主,是的。“说着却瞥到公主大人一口未动的碗,再低头看看自己已被吃了一大半的碗,妈呀!她的吃法在公主的吃法面前完全就是狼吞虎咽啊!还有啊,公主一口未动是不是在等自己给她布菜呀,这些王孙贵族自小都是由人伺候的,猛拍一下额头,刚才竟然只顾自己一个劲的吃,真是没有眼力见!
楚徇溪憨憨一笑,夹起一块鸡肉准备放进公主碗里,刚才忘了,现在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嘛。
鸡肉还没放进公主碗中,却听公主大人淡淡道,“我喜清淡”
“哦”
楚徇溪尴尬的收回筷子,将鸡肉放进自己碗里。看了看桌上一盘青菜,绿油油的很清淡,伸出筷子夹起一根。
“我不饿。”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呵呵,呵呵。”
楚徇溪尴尬的笑了两下,将青菜放进自己碗里。
拿起公主身前的碗盛了一碗汤,“公主不饿,那就喝汤,喝汤。呵呵,呵呵。”
“不用。”
”呵呵,呵呵。公主不喝,我喝,我喝。”
楚徇溪把盛好的汤放到自己面前,心里腹诽,呜呜呜,公主大人好难伺候。
见她的样子,南门潇笑了,端正身子认真的看着楚徇溪,“驸马可记住了?”
“记住什么?“
楚徇溪茫然,莫非吃顿饭还要玩什么记忆游戏。
“驸马真不记得?”南门潇反问,嘴角笑意盈盈。
公主欲盖弥彰的话让楚徇溪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头将桌上的饭菜每一样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抬起头再次无辜的看着公主大人,”徇溪不知道公主要我记住什么,徇溪只知道公主喜清淡,晚膳不喜喝汤。“
南门潇静静的看着楚徇溪不语,就在楚徇溪整个人提心吊胆到极点的时候,公主大人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楚徇溪碗里。
随后楚徇溪听得她道,“驸马喜辣,不喜酸,不喜过甜,喜青菜”公主大人想了想补充道,“不喜萝卜,喜喝汤。”
说完南门潇笑了,笑得很明媚。
楚徇溪看着这样的公主心头突然就感动了,笑得这么明媚的公主,这次似乎是为了她而笑。一顿简单的饭而已,酸甜苦辣四味俱全,又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一顿简单的饭,她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测这是公主特意为她而设的一顿饭呢,她可不可以再大胆的猜测这是公主大人要了解自己的开始呢?
那么如果一切的猜测都是真,那么她又可不可以大胆的过去抱一抱她的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