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这天,天还未亮,顾峦清就被顾母叫醒了,因为昨晚受了惊,整个夜里都没有睡好,起床之后眼皮子都还耷拉着,迷迷糊糊的洗了脸,才算彻底彻底清醒了过来,春寒拿着顾母早早就送过来的襦裙,替她穿上
粉红色的襦裙穿在顾峦清身上衬的她更加可人,一张小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让人看了都有想要咬一口的念头,束腰系在她柔软又纤细的腰上,盈盈一握,袖口和对襟上都绣着栩栩如生的图案。
穿戴好之后,顾峦清的脸上又被上了一层淡淡的妆,亏得她皮肤底子好,不用脂粉怎么折腾,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后,天色早已大亮。
陈妈妈在门口等着,时不时还催上一催,倒不是她这个老妈子烦人,只是年初一这天确实如往常不同,按道理初一这天就可以开始走亲戚,放炮仗了,可偏偏今天也恰好是太后的诞辰,今年又适逢太后六十整岁,那定时要大办的。
当今太后并非是显庆帝的生母,显庆帝在位二十年,对这个太后却还是恭敬孝顺,太后虽不干政,但太后决定的事情,是说一不二,即便是显庆帝也不能改变的。
说来这个太后,也是一把□□的好手,先帝驾崩当天,勾结禁军和东厂首领大太监王振,占领京城,火速废掉太子,立新帝,一步步扶持现在的显庆帝登上高位,前太子一党,几乎被斩尽杀绝,一丝隐患都不剩。
太后母族是宋家,宋家一连出了两个皇后,自然是几十年都风雨不倒,荣宠不断。
太后六十大寿,将军府免不了要进宫贺寿,这不是顾峦清第一次进宫替太后贺寿,今年的阵仗比以往大一些罢了。
顾峦清同顾母乘一辆马车,顾父和顾言宣坐在她们后面的一辆马车上。
精致豪华的马车里点着檀香,车厢里被暖烘烘的香气环绕着,顾峦清圈着母亲的手,小脑袋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眉心微拢,她说:“娘亲,我有点害怕。”
顾母只当她对进宫这件事有些发憷,温柔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放宽心,只走个过场。”
顾峦清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娘亲误会了,她说的害怕,是害怕昨晚的事还会再发生,昨夜苏承淮走后,她躺在床上好好的想了想,着实想不通,但她可以确定,在兴国寺初遇之前,她确实没有见过苏承淮。
不过,顾峦清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娘亲,一是怕她娘亲不会轻易相信,二是怕她娘亲担心,总归都不是她惹得起的人,忍忍就过去,等到婚约一下来,她想,苏承淮就不敢再来招惹自己了。
再此之前,他若是再敢做些逾越的言行举止,她一定不会同前两回这般没用,想到这里,顾峦清的心里忽然轻松了下来。
进了宫之后,女眷们先是去太后的慈安宫献礼,顾峦清见过太后两三回,虽说太后每回见了她都是笑眯眯的,但她还是觉得太后像是话本里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当然了,这种话她可是不敢说出来的。
慈安宫里来了不少人,乌泱泱的人群中,顾峦清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宋挽歌,她冲宋挽歌挤挤眼,算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宋挽歌见了她,也对她笑了笑,只是宋挽歌的脸色差的很,白得不像话,笑容也显得苦涩不少。
坐在主位上的太后,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已经六十的人,雍容华贵的装饰下,年轻了不少。
顾母将早年顾隽之在外寻得一副名画当作贺寿,递给了一旁的嬷嬷手上,这个礼送的刚刚好,不冒尖也不至于太寒碜。
太后匆匆看了一眼画,就对顾峦清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来来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这就是顾将军的女儿吧?”
顾峦清僵硬着身子走近太后身边,行了礼,“请太后安。”
太后拉着她的手,仔细的端详她的脸,笑容不减,“免了免了,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标志,怕是将来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求亲的人踏破了。”
顾峦清低头,佯装羞涩,太后也只打笑了两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眸色深了深。
太后轻飘飘的两句话,将站在不远处的顾母吓出一身冷汗,若是方才太后继续说下去,怕是就要给顾峦清赐婚了,也不能怪她会多想,毕竟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前年,不也是这样的日子,太后一句话就将丞相的嫡女赐给了北方莽荒一族的单于,逼的人连死都不能死,因为一旦她想不开,或者是不愿意嫁,那丞相的整个家族都要承受灭顶之灾。
前年太后为何单独针对丞相?无非就是丞相在朝堂上是站在皇上这边,而不是她这边。
顾母虽常年处在后院,但对朝堂上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顾父也是站在皇上这边的,若今天太后一个迁怒,将顾峦清随意许了一个人家,她真的哭都没地哭去。
慈安宫里除了王公贵族的夫人,一些颇为受宠的贵人也在。
贺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顾峦清即便是无聊也不能先走,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早就出神了。
最后,还是一声凄厉的哀求声,才使她回神。
一个贵人装扮的女人被两个嬷嬷拖出了门口,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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