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的惨叫,无数支箭射.进国公府,推挤如山的尸体装满了整个国公府,侥幸躲过一劫的人也全都被流放到边陲之地。
他怎么可能不恨!
显庆帝的胸腔如同被钝器重重一击,闷闷的痛着,脚下竟连连退了两步。
苏承淮回答的不是怨,而是恨啊!
长乐宫里只听见显庆帝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汪直连忙拿出帕子递给显庆帝,担忧道:“皇上还是顾忌自个的身子啊。”
显庆帝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忍着疼道:“朕还死不了。”
汪直望着帕子上的血迹,又想到方才苏承淮出门时难看的脸色,皱紧了眉头,低声道:“皇上,将来有一天七殿下定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朕不求他理解,只需他好好的活着。”
“皇上,您这些年忍得够辛苦了,如今七殿下也不小了,皇上尽管放宽心。”
显庆帝苦笑,“还不到时机,朕还护不住他。”
这些年,他一直疏离老七,面上从未关心过他,老七的生辰他故作忘记,自赵漓死后也从未抱过他,更不用说是平时的嘘寒问暖。
他做的很好,从来没人发觉,就连老七自己也没发觉。
显庆帝也是被逼无奈,才能用这个最笨的法子保住苏承淮。
十年来,他都装作很喜欢四殿下苏齐束和九殿下苏齐年,对这两个人都事无巨细,殊不知这是为了转移太后的视线。
当年太后趁他亲怔南疆之时,以通.奸的罪名一剑刺死老七的母妃赵漓,又联合文臣将谋逆的罪名硬生生的套在赵国公府的头上。
等他从南疆回来之时,为时已晚。
其实苏承淮不知道的是,他原本想要给他赐婚的人就是顾峦清,却未想到如此凑巧。
不过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必须要做的悄无声息,不能让太后察觉,否则,将军府这么大一块肉,太后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汪直,晚宴上太后留下的舞女在哪?”
“回皇上,在偏殿候着呢。”
显庆帝冷呵一声,“放出消息,今夜由她侍寝,你现在去把她带到朕面前。”
汪直一愣,硬着头皮道:“皇上,那个女人绝非善类,三思啊。”
显庆帝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冷冷道:“朕知道。”
汪直也不敢多说,连忙去了偏殿,他是一个没根的人,看着眼前绝色天香的美女丝毫不为所动,嗓音没了在显庆帝面前时的恭敬,有点颐气指使的意味,对着面前的女人说:“杂家不管你是天仙还是祸水,你只要知道在皇上面前你就是个奴婢,不该做的事,不该有的念头,就通通都不能有,要不然杂家让你将东厂里的刑罚过一遍!”
女人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如丝般滑嫩的肌肤上更加苍白,她垂着眼帘低声道:“奴婢谨遵公公教诲。”
她是南疆最美的女人,也是南疆里身上蛊毒最多的女人,她不需用任何心计就能让大越国皇帝死在她身.下,只要大越国皇帝碰了她,身上就会染上蛊毒,且是慢慢才会让人发觉的那种,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蛊毒是无解的,谁碰谁死。
她被带进长乐宫时,显庆帝拿着手帕在擦手上的匕首,见了她,好脾气的笑了笑,眼神深邃的望着她,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她承认,大越国的皇帝长得确实比南疆一般的男子好看许多,今年已经四十岁的皇帝看上去正精神,俊朗的眉眼吸引着她。
显庆帝看着她,笑着对她招招手,“你过来。”
她恍惚,一步步向前走去,听见他在耳边问:“你是南疆人?”
她不自觉的点头,痴痴的抬头望着他。
“朕去过南疆,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娇艳的花,娇艳的人,只不过……”他突然停住,在她好奇的目光下,抬手利落的将匕首扎进她额头正中间的命门,接着才笑着说:“只不过都有毒。”
女人一招就被毙命,死时连眼睛都没闭上,显庆帝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对着不远处的汪直道:“舞女容氏刺杀未遂,畏罪自尽。”
“嗻。”
“还有,将她的皮给朕完完整整的剥下来,明日清早之前挂在太后床边,太后问起来,便说是朕送给她一点心意,她这般爱惜美人,朕便将美人皮赠与她,让她日日夜夜都能瞧到。”
汪直回道:“皇上放心,老奴定会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