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谢谢!”
“谢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沙哑和娇甜,疑惑的问道。
他抬手关了灯,柔声道:“谢谢你给我拥有你的机会。”
她无声的笑了,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把窗帘拉开吧!”
靳安怔了一下,但还是摸出床头的小遥控器拉开了窗帘。
淡淡的月光洒了进来,让整个卧室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言晏闭着眼睛,喃喃道:“你知道吗?我以前失眠很厉害的时候,必须要拉开窗帘看见月光照进来,然后才睡得着。”
“没有星月的晚上,我就要开一盏很小的灯,就放在床尾,不需要调多亮,只要一点点光就行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习惯独自一个人居住,我喜欢常年泡在剧组,或者跟家人朋友住在一起。可虽然身边经常有人陪伴,但终究免不了落单。”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平静无波的腔调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有一次我出席一个活动,很晚的时候才回来。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那动静很大,我还以为地震了。那是大半夜,我一个人住着,惊醒后吓得动都不感动。我原本以为是哪个人喝醉酒走错门了,过一会儿应该就会走。但是他喊的是我的名字,说让我开门,他知道我在里面。说今天晚上看到我在台上还给我拍了照,他说让我开门给他签个名……”
“那天晚上台下很多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何况正常人也不会半夜去敲别人的门吧?我才想到应该是被人跟踪了,当时怕得要死。以前看过的那些入室抢劫杀人的可怕新闻全都涌现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门都要被撞开了。”
“当时一定吓傻了,所以竟然忘了报警。我也不敢开灯,悄悄给家里人打电话求助,电话一接通眼泪就落下来了,哭的说不出话来。后来家里人给物业打了电话,保安过来把那个醉鬼带走了,可我还是不敢开门。”
“我一向以为自己鬼神无忌,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那次却被一个陌生人吓破了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害怕黑夜。因为黑暗的角落里隐藏着谁也看不清的恐惧和危险。”
她叹了口气,强笑着道:“不过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现在很少在怕了……”
一只温厚干燥的手掌滑落在面颊,不出声的轻拭着她脸上冰凉的泪水。
“言晏,不要哭。以后有我在,你应该安心的。我自知能力有限,但我会尽我所有保护你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她心中百感交集,明明过往的伤痛早已无从安慰,可还是突然觉得仿佛一下子就都痊愈了。
她明明知道他这句话单薄无力,在她被误解被谩骂的时候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但她还是觉得无比满足,只因为她知道他相信她。
即便他们还不是很熟的时候,他也会毫无缘由的相信她。
“我才没有哭呢,只是眼睛里钻沙子了。”她瓮声瓮气的说。
“可是房间里怎么会有沙子呢?”他轻抚着她的头发。
“我说有就有……好了,我现在已经安心了。”她嘟着嘴巴嘀咕道,胸膛里的酸涩正一点点消退。
在这个圈子里能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前行的人并不多,她也从来没敢奢望过。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靠着一双脚披荆斩棘走过来的,那以后前路再艰难也只能继续勇往直前。
而这路上若是有一人能与她并肩前行,哪怕只是远远观望着,她便也觉得很满足了。
靳安紧紧拥着她,忽然叹了口气道:“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走在你前面,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了。”
他有些失落道:“我都没有机会表现一下,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言晏忽然心里一动,抓着他的胳膊道:“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她忍着笑一本正经道:“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实话告诉我,你刚才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靳安怔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轻抚着她的脑袋,道:“我不是故意想瞒你,而是实在没脸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们黄总想邀请你参演那部戏,听说之前跟你的工作室沟通过几次都被拒绝了。”
“啊?我以为什么事呢,瞧你神神叨叨半天,原来是那个呀?”言晏拿手捶着他,笑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靳安不知缘由,给她抚着背心纳闷的问道:“怎么了?至于笑成这样吗?”
言晏笑的直打颤,眼泪花花道:“你知道、你知道……哈哈哈哈那部剧叫什么名字吗……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我现在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