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任何交流。偶尔她在座位上回头和后排的同学说话,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错,他也会很快别过头去避开。
本来她以为自己对赤司那样早熟类型的异性是免疫的,太过聪明的头脑让自己在对方面前好像完全没有秘密,所以会觉得没有安全感,相比之下自己更喜欢天然的笨蛋。
但现在这种话也不能轻易说出口了。
黄濑这样的存在让她对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错乱,她已经搞不懂自己究竟想怎样了。
和那个高大的笨蛋不同,一年级的小泽在这方面却意外地通情达理。
觉得拖着对方迟迟不给答复太卑鄙了,所以她很快私底下打了电话给小泽,郑重地拒绝了交往。好像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一样,小泽爽快地接受了自己被拒绝的事实,并且为贸然在大家面前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向她道歉了。
对比之下更靠谱的竟然是个一年级生,真是让人惆怅。
总之,无论如何,就算恋情大概要无果,身上担负的责任也不能因为心情不好就随便抛开不管。
虽然和东大那样的超级国立无法相提并论,但作为A等私立的庆大的入学考不能掉以轻心,每周一次的马术练习也带着极其不情愿的心情出席。
名门赤司家无论做什么事都十分周到,征臣大人为她准备的叫赤丸的马也是名贵品种,据说和征十郎的雪丸有着遥远的血缘关系,是自打出生以来就被当成将来要参加职业比赛的选手来培养的。
这样说起来,好像是堂堂的杉原家大小姐配不上这匹马似的,站在它面前也让她不由得觉得心虚。
带着这种不自信的想法,理所当然地,连前往训练马场的路程也变得尤其沉重。
东京都的交通拥挤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在工作日早晚高峰以外的时间,繁忙街区的路上都被匆忙不知道要赶往哪儿的常驻者和好奇的游客挤满,就更别说赶上一个悠闲的休息日,平时被封印在学校的寂寞学生们全都像夜行的百鬼似的到处疯跑,公车站经常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在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抱着感受一下这个国家的热度的心情搭乘公共交通,但现在她只想快点打卡每周一次的地狱式马术练习,顺便用抓紧时间温习古文来填补路上空虚的时间。
出租车就算再怎么昂贵也没到妈妈的信用卡承担不起的程度,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脑袋顶上的太阳,她还是决定这次要放纵自己奢侈一回。
站在路边看到了迎面开过来的空车,她做了招揽的手势,司机大叔看见乘客招手于是打了转向灯减速打算靠边停靠。
眼看车子距离人行道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她一条腿已经迈下人行道准备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突然!从身后狭窄岔路里窜出来的高速逆行的模特车倏地从她身边擦过,带起一股强劲的被搅乱的气流。
引擎轰鸣的声音让耳膜剧烈震颤,脚下站不稳,而从摩托车上伸出来的手迅速抓住了她的单肩包,施加在肩膀上逆向的拉力也猛地让她的重心向车流密集来往的路中间倾倒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算她的大脑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身体也来不及反应。
人群中传来路人的尖叫声,和她只有一臂距离之隔的出租车发疯了似的鸣笛,突然踩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眼前的街景顷刻之间九十度颠倒,她的右边身体几乎贴着出租车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车身掠过,然后重重地撞在水泥地面上。只是疼痛已经不能形容她现在的感觉,说是短暂地失去了感知才更贴切。
万幸,车没有撞到她,但只是那一摔就足够让她灵魂出窍。
在她神志混乱的空档间,受到了惊吓的司机大叔慌忙从车上下来询问她有没有受伤——与此同时,从人群中窜出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黑色矫健身影,在所有人有所反应之前丢下自己的包,飞快地朝飞车贼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个好心人大概是想帮她追回被抢的东西,但凭借人类的肉体想要追上机车还是太困难了,在下一个路口他就被加速的摩托车摔下了不可能再赶得上的距离。
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回来,司机大叔已经扶着她坐了起来。
不是故意想哭来着,但眼泪不停涌出来,完全都是无法忍受的疼痛带来的生理反应。
和跳箱子与击球失败时的摔倒不能同日而语,这次她仿佛感觉不到她的腿了。
“学生?学生你没事吧?!”大叔还想进一步搀扶她站起来,但每次尝试都只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帮她追包的好心人制止了大叔,“别动她了!摔成这样可能是骨折也说不定。”他皱着眉大口喘着气,蹲下来低头问她,“喂,你觉得怎么样?一点都动——诶?你不是那天那个……”
嘴里说着关心的话,但语气却凶神恶煞像黑社会似的。
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得太难看,直纪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近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黑皮肤的少年好像在沉浸在自己记忆的黑洞里,绞尽脑汁搜索着她的名字,“那个……和赤司一起的那个……”
她已经泪流满面,颤抖的手轻轻抓住他胸口的衣服,“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拜托,能帮我叫救护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