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One on One

纪的便当的补偿，午餐时间他们一起去了学校的餐厅。

    两个人单独，在没有篮球部的电灯泡们打扰的情况下，这还是头一次。

    之前也有好几次两个人在教室里吃便当的情况，但是多半是以抓紧时间讲解题目为理由，和现在单纯的为了共度午休时间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作为只有三年级生能享受到的优待，餐厅离三年级的教学楼只有几分钟的距离，等他们坐下准备开动，其他低年级生才开始陆陆续续进场。

    意料之外地，直纪在刚拿起勺子，还来不及在热腾腾的梅子饭上挖一口，一群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也是因为对方一群人的身高太可怕，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堵高高的人墙，室内的光线好像都随着他们的出现变暗了一些似的。

    那些人是篮球部的小伙伴们，毫无疑问。

    有黄濑出现的地方就有骚动，所以马上他们也发现了三年级前辈。

    直纪刚想对他们招手打招呼，毕竟在重新回到学校之后还没有机会好好向之前对她表达了关心的篮球部后辈们致谢，黄濑代她传达了，但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亲自说就不够诚意。她使劲对他们摇摆着手臂，小泽显然看见她了，但却没有立即表现出往常那样的热情，而是神色慌张地往后退了半步，浑身上下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趁这个时间差，黄濑拽着她把她的手按了下来：“难得一起吃饭，就跟我单独相处一会不行吗？”

    “我只是想和他们说声谢谢，之前也让他们担心了……”她有点为难，“而且都看见了，不打个招呼不太好吧。”

    “啊……”黄濑忧伤地一声长叹：“虽然我很爱篮球部，但偶尔我也想有点部外私人活动时间呐。”

    大概是他生人勿进的气场吓退了篮球部众人，他们隔着半个餐厅遥遥相望，以小泽为首的部员们还是没有上前来，只是远远地鞠了个躬，然后就脸色纠结地跑走了。

    直纪隐约觉得有点奇怪。

    这和她认识的小泽不一样。

    这大概只是粗神经后辈偶尔的体贴，也可能是之前在篮球部的那场闹剧的后遗症，那些心灵脆弱的青少年大概还需要些时间从震惊中痊愈。

    她是这样向自己解释的。

    然而，情况似乎变得愈加古怪起来。当她和黄濑结束扫除一起从教学楼出来，在学校门口碰见部活提前结束的小泽他们，双方早隔着很远的距离就互相注意到了，但这次他又隔空朝他们鞠躬，然后拉着小伙伴们转身就跑。

    这样的举动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她询问黄濑，只得到了那位大前辈敷衍的回答。

    “大概是春天要来了吧。”他查询着电车时刻表，心不在焉。

    直纪屈起手肘戳了戳他结实的腹部，“现在还不到冬天呢。”

    这个小插曲没能影响他们按时到达和对方约定的场地，露天的球场上稀疏地有几个打球健身的小孩，空出的半场完全足够他们进行一对一的比赛。

    一整天在学校读书提起不干劲的黄濑同学在脱掉制服外套的那刻开始，身上就好像开始闪起了光，让人无法从他身上把视线移开。

    偶尔路过的女学生对他尖叫挥手，他也都笑着回应。

    哪怕那些女孩不知道这位是近几年正活跃、并且正开始往偶像转型的模特君，却都还是被他的外表吸引。

    而在围观者离开之后，那张微笑着的脸很快就换上不满噘嘴的表情：“真是的，明明时间就很紧张了，小青峰那个笨蛋还要迟到——”球旋转在他的指尖，轻盈得好像漂浮在空中。

    直纪开始还想要安慰他：“可能因为是通勤高峰吧，东京一直都是这样啊——小青峰？”

    前夜缺少睡眠的确给她带来了一些不良反应，她的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半分钟。

    黄濑不知道她在意的点在哪里，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告诉你哦，小青峰是目前为止我唯二认可的能超越我的篮球选手。他超级厉害！还有一个就是小赤司啦！诶……虽然小火神和小黑子也不错……”

    直纪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别的了。

    这个时候逃走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柔软的女孩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大声喊着黄濑的名字：“小黄！抱歉，我们来晚啦——”

    直纪下意识回头，除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粉色头发的女高中生，另一个撞进眼睛就是青峰那张皮肤黝黑的脸。

    半月未见，他的表情依然凝重。

    他也看到她了。

    高大的少年手插口袋，若有所思地一挑眉。

    “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