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没有其他的安排。”
……
不好。
她用手摸摸耳朵,耳垂的温度高得像是熟了似的。
胸口也跳个不停,好像里面住着个小兔子。
她一会看看天,一会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口接一口地把鲷鱼烧塞进嘴里,她把自己憋得脸色有些泛白。
简直不能更没出息了。
暂且不管赤司同学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别的安排,也不管两个地方的学制是不是一样,只是听他用平静的态度随口提了一句,她就紧张得好像被当面求了婚似的,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这也不全怪她弱,只能说对手太强了,而且惯用出其不意的招数。
她故意假装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的不自然:“那可是十二个小时哦,别说的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上次回日本,哪怕全程都瘫在公务舱,全程下来也像是死过了一次一样。”
赤司顿了顿,用她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和语气,说了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台词:“没什么。”
自诩见多识广的杉原直纪骤然后脑勺阵痛。
什么没什么……分明就是大杀器。
她之前分明没做过非去美国不可的打算,但这一套连招下来,她竟然下意识地默认这件事似的,还结巴着做出了承诺:“……不愧是运动选手……如果真的要来的话,这次一定好好招待你。”这样信誓旦旦地说了。
这次没有形式化的客套。
他对她淡淡一笑,低声说:“好啊。”
·
最后的三个月。
和想象中的一样平淡。
唯二能称得上让杉原直纪纠结的,就是让人深陷苦难深渊的体育测试,以及冬季杯到底应该为哪一边应援这两件事。
虽然她也很想靠自己的实力通过考试,但因为各种外因导致的缺少练习,在及格线面前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万幸,体育老师看在她平时出勤率高的份上高抬贵手,在测试里稍微放低了一些要求,所以她的成绩单上的体育成绩还是过了及格线的。
于是最终,还是像赤司建议的那样,投机取巧地度过了这道难关。
顺利毕业于是可以达成。
可喜可贺。
而另一件事的走向就没这么简单明了了。
纵使她与海常高校也不过只有短短一年的情分,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海常对洛山,她没理由不希望自己的学校获胜。
然而,在经过了种种之后,她深感自己和赤司征十郎之间的情分也还算深厚。
这让她很难情谊在大义和私交上做出正确的选择。
“就算小赤司算是直纪莫名其妙的哥哥,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和直纪关系更亲密吧,我们可是在一个教室里一起学习了一年啊,每天都见面还经常一起走到电车站。小赤司怎么能和我比啦!”
在她犹豫不决期间,选手黄濑凉太还一边用闪亮的狗狗眼看她一边发出如此义正言辞地控诉。
他双手握拳在胸前,“而且直纪可是海常的人,如果站到洛山那边的观赛台上,如果被仰慕你的后辈们,比如小泽他们看到了,他们可是会哭的啊。”
这话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于是在决赛当天,她作为海常啦啦队的一员,被同时身兼黄濑凉太后援团团长的拉拉队长配发了一件正面写着「海常最高」,背面是「我爱黄濑」的应援服。
从来没有追过偶像的直纪少女在拿到应援服的第一秒就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羞耻感,然而出于从众心理她还是咬着牙穿了,之后她甚至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更糟糕的是,当她站在前排观赛的时候,裁判吹哨中场休息,球场上扯着秋衣擦汗同时往板凳走的洛山队长无意中抬头瞥了一眼她的方向,当即脚下步伐一顿。
那家伙随即立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调转角度朝监督走过去了,但杉原直纪发誓,自己看见了他脸上隐约的嘲笑。
啊,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简直可恶。
原本立场还摇摆不定的直纪少女即刻产生了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的邪恶念头,最后一节比赛的时候给海常加油也十分走心。
然而她的场外努力于事无补,海常主将因为身体原因没能打满四节比赛,比分一旦拉下,凭篮球部其他人根本无力回天,最后还是洛山以三连胜的战绩拿到了冠军杯。
高中时期的最后一场比赛,以及整个高中时代,不管是不是还有遗憾,都只能以这样的结局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