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井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滞。
她对自己的直觉从来都很有自信, 虽然直纪口头上自认是赤司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友,然而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一点交往中情侣的火花。
那种勉强的感觉绝对不是以「日本人普遍矜持」为借口能掩饰过去的。
然而,似乎情况在不见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所谓,比起为了违抗家族联姻而逢场作戏,她更乐见的情况反而是他们确实在交往中。
她对赤司的了解虽然不多, 但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能容忍相方和其他异性乱来的类型。
这样一想,反倒松了一口气,她从手包中抽出一张纸币压在吧台, “愿赌服输。”
举起杯子把剩下的深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她起身不紧不慢地整理了裙摆的褶皱, 踱步到赤司面前,她好像忽然收敛起了咄咄逼人的气焰,重回了他们在日本见面时笑盈盈的模样:“今天是赤司君第一天到纽约, 剩下的钱就当我请你喝一杯吧。“
浅井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走过直纪身边的时候竟然还比她高了不少;
直纪只好抬起视线盯着她, 目光随着她的鞋跟踩出的节奏跳跃,直到浅井重新回到自己坐在房间另一角卡座的朋友们身边, 直纪才终于放松了似的, 浑身的肌肉顿时放松, 悠长地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闷气。
“真是……在谁面前都不忘了耍帅。”她捡起那张一百块的纸币捏在手里,在钱包里翻腾了一阵,之后抬头忿忿地:“啊,没有零钱!搞得好像我占了她什么便宜似的。”
“她请的酒绝对不怀好意,不喝也罢。”这么对赤司说了,同时还想伸手够自己的酒杯,指腹还来不及碰到杯沿就被赤司忽然拍开。
他没怎么用力,她的手背却立刻红了一块。
气压瞬间低下来。
她斜睨赤司面无表情的脸,他隐约好像大概不太高兴。
啊……
摆出这样一副脸孔,可能不是个好兆头。
“你该不会……”她顿了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小小的酒嗝打断了。
再想开口的时候却被赤司抢了先:“别喝了。走吧。“
“一轮还没结束呢。”她看着酒杯,满怀恋恋不舍,“对了,刚才和三河桑说到好多有趣的八卦——”
“还是需要你妈妈来告诉你现在是该回家的时间了?”冷淡地提出了「告诉你家长」的威胁,赤司神色依然巍然不动,好像刚才的一个小小的kiss让他石化成了雕塑。
杉原直纪背后发凉。
“好好好,”被揪住了小辫子一般,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对看了半天热闹的新伙伴们,她随意做下了改天再见的约定,然后小跑着跟上先走一步的赤司走出了俱乐部的玻璃门。
夜色将至。
夜生活才正要开始,而杉原直纪的夜生活却意外提前结束了。
赤司一直用后脑勺对着她,走了一小段路,全程没说一个字。
她没怎么见过赤司生气的样子,据说那个人到高中一年级为止都煞气爆棚,后来打了一场球赛之后就人格都变了,自打直纪见到他第一眼,对他的印象就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好像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值得他发脾气的事,任何麻烦的人和事都能冷静谨慎地解决,所有问题都处理得有条不紊。
没有亲眼见过一年级的赤司同学,对她来说大概是个憾事。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赤司的另一面。
她哒哒哒地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拽了一把赤司的衬衫下摆:“生气了吗?”
他斜后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诶……我觉得……不至于?”她满脸酒后微醺的天真:“我也没有差劲到让你觉得吃亏了的程度吧?”
赤司叹着气,拖着行李箱摇头。他大概觉得试图和醉鬼理论的自己是个笨蛋。
直纪的小跑车没有停得很远,赤司拒绝再与她对话,她便主动和赤司拉拉扯扯把他往停车位的方向拉。
矜持是什么,能吃吗。
“嘛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忘了吧,牛排!我们去吃牛排!”说着她就开了锁要去拉车门。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怎么醉,也不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但显然她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行为缺乏控制力了。
赤司有点头疼。
日本二十岁之前禁止饮酒的规定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他放开行李箱跨步向前拽住开了门要上车的直纪,她的手腕很细,一握就能攥在手心里。
“喝了酒就不要驾驶了吧。”
她扶着车门的手应声松开,转过身笑眯眯地打量着赤司正义的面孔。
“我没喝很多啊。”她摸摸自己热乎乎的脸,之后又移到脑门:“不过我想起来,你确实对安全问题很谨慎,和恋爱问题一样。上次在LA,你坐副驾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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