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戏内,希望得到你的谅解。”张天铭的语气极为公式化。
哦,完全不说道歉直接求体谅啊?好没道理。金耀月撇着嘴看着黎晓晓得意洋洋地冲她做着鬼脸。
“我带着十足的诚意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你自己有考量,什么对你有利,你要是发出公示,我会在下一部戏里给你拉一个角色。”张天铭的话听着倒是挺有诚意的,可惜……
金耀月根本不吃这一套,拉个角色也能只给群演,鬼才信这些口头承诺,空手套白狼算什么,有本事直接把合同甩她脸上,空头支票可抵不了她玻璃心遭受到的创伤。
“张哥,这件事请联系我的经纪公司上娱,至于希望得到我谅解的事,你还是在媒体面前说吧。”金耀月说完便挂了电话。
金耀月算是看明白了娱乐圈,不是西风刮倒了东风,就是东风压着西风,现在也就是她还不是哪个牌位上的人才这样莫名被欺负,要是她和殷流光一样谁还会来。
金耀月燃起了渴望,在她进入演艺圈里的两个月来第一次有了想拿奖的念头。
这件事最后是由剧组压下,也并未对张天铭打压新人的爆料进行解释或是否认。但李导却是私下和金耀月说日后不会再用张天铭。
这一回倒是间接地又把《宫廷》炒了一遍,一堆原本不看中央影视的人天天嗷嗷待哺似得等着剧组定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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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
“幕191,action。”工作人员报幕后便撤走了,昏暗的寺庙里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光束透过腐朽不堪的小窗投在了散发霉味的掉漆矮桌上。
太子李祗在泛黄的宣纸上小心翼翼地写着什么,而李祗没写多久就停了下来,似是无从下笔,又似是欲言又止。
李祗将笔搁在了瓷碟上,这儿并没有雕工精良的笔架,也没有上好的砚台,有的只有一个求来的破口瓷碟和劣墨。
李祗有些悲哀,他万万没想到他生而高贵,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父皇应当是厌弃他了。
李祗疲惫地阖上眼,他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他……
一小吏昂着头,鄙夷地看着李祗,“小民李祗,接旨吧!”
小吏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卷金色的卷轴,这卷轴李祗熟悉得很,正是父皇自小便让他又摸又看的圣旨。
李祗只觉眼眶一热,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小民……李祗在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祗罪无可赎,赐鸩酒一杯,钦此。”
李祗脸上原先残存的血色瞬间消失,他双手握紧,颤抖地喘息着,双目失神地看着寺庙中残缺的地砖,有一种陌生的湿润在他眼里打转。
他错就错在太相信父皇先是父,才是皇。
这称呼就该反过来。
皇父才是。
李祗将先前的宣纸撕得粉碎,挥手间纷纷扬扬地散落了一地。
李祗将盒子打开,那是一瓶白色的小酒壶,但其中装的却是使用鸩羽泡制的烈酒,剧毒无比,只需饮下一口几秒便会失去生机。
李祗想将酒壶打碎,抗旨前往上京去质问他的父皇。
伸手后他又缩了回来,兴许不用问,他就有了答案,李祗眸中黯淡。
他将酒壶打开,一饮而下。
李祗捂着嘴突然咳嗽了起来,朵朵血花从指缝间渗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没一会儿便无力地瘫倒在地,李祗似是看到了年幼时被父皇抱在怀里坐在龙椅上,他的父皇哈哈大笑,说着他是上天给的恩赐。
李祗的呼吸渐弱,嘴角却是带着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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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很好!”李导满意得鼓掌,见金耀月木楞地坐在地上,就让黎晓晓上前掺扶。
金耀月有些踉跄地被拉到了场边的休息区。
“老板!杀青啦!”黎晓晓用手在金耀月眼前晃了晃。
金耀月抬眼看着黎晓晓,那冷漠的视线让黎晓晓背上一凉,黎晓晓震惊地慌忙掏出手机打给了王杨。
“王哥!老板出现入戏后遗症了!怎么办!”黎晓晓短短一句话急得脚下绕了三圈。
“赶紧带去酒店,我立马赶过来。”王杨刚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黎晓晓好不容易让金耀月自己去更换了衣服,再拉着去让化妆师卸妆,等回了酒店没多久王杨就到了。
王杨来了便让黎晓晓先去一旁。
“你是谁?”王杨郑重地开口。
金耀月的面上出现了挣扎,好一会儿似是醍醐灌顶,满头满脸的汗刷刷从额角留下,“金旭阳。”
金耀月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庆幸她听到问题的瞬间就吓醒了,要不是她太害怕被揭穿,恐怕现在她已经在遭受腥风暴雨了。
愈是这样想,虚汗就愈发多,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深色印记。
“今年几岁。”
“二十一。”金耀月很肯定的回答。
王杨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只是一瞬间没出戏,具体有没有后遗症还要再看。这样吧,给你放一个月假好好休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金耀月愕然地看着这个之前最爱压榨她的王杨,是她做梦还是王杨被掉包了?
“难得给你松快点还不乐意啊!”王杨嗓门的音量直线上升,“你要出问题谁来赚钱!”
金耀月失笑,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只是……
她一个人有休假又能干些什么?!这样想着金耀月倒觉得休假有些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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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耀月在和剧组又坑了李导一顿杀青宴后,打包着行礼深更半夜就回了S市。
深夜的S市格外地迷人,璀璨的灯光将S市渲染成了不夜城,斑驳的灯光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光晕。
”黎晓晓,去沈真路。”在高速公路的分叉口,金耀月提出了要求。
“老板!沈真路和你住的公寓隔了两个区啊!”黎晓晓有些惊悚。
“去吧。”坐在副驾驶的王杨开口了。
黎晓晓无奈,只好听话地继续沿着高速开下去直到下一个分叉口才出高速。
金耀月看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坏境,心里越发复杂。
过了约摸十来分钟沈真路就到了,金耀月让黎晓晓靠边停,她指着一处灯火通明的洋房。
“我买下那里需要接多少戏?”
王杨拿出手机的计算机打了一通,“假设你这次太子没火,那需要……二十部。沈真路具有历史意义,不划算,你要买就买附近的公寓。”
金耀月却是摆了摆手,只是遥遥地看着那栋已有人住的别墅,就看到窗边有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
金耀月觉得大概需要去测一下视力了,怎么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眼熟?再下去是不是连人-畜都不分了?!
这栋别墅曾经是她爷爷出生的地方,虽然中间因着政-策被没收了近十年,但她爷爷后来又凭真本事买了回来。
这兜兜转转地极有意思,最后却是被她那没脑子的爹给抵押了。
金耀月抿紧了唇,她似乎……真的想家了。
再回到公寓其实已经是凌晨了,金耀月一回家就把自己瘫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明明很困,头脑却是分外的清醒,记忆中的片段散乱无章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帧一帧地闪现,金耀月就这样翻来覆去了大半天就是没睡着。
金耀月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一景欲哭无泪,谁能告诉她,她这样正青春年少的怎么就失眠了。
难不成她要去买点安眠药嘛!这也太人生惨淡了!
金耀月玩了好一会儿手机,直到脑子里已经连半个画面都出不来才沉沉睡去。
这一休息,金耀月就彻底懒了下来,每天不是吃外卖就是试着做一些奇怪的黑暗料理。
过了一个礼拜后金耀月才想起了兄妹悖论,偷偷摸摸地准备去咖啡馆结算一下收益。
想想她的店长也是厉害,老板总是浪得天南地北乱跑,作为一个店长却是撑起了整个店。
正头疼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出租车公司,一旁的车窗摇了下来,殷流光带着个墨镜的半张脸出现在金耀月的视线里,“怎么?”
“车没油了。”金耀月声音有些低,也不知道殷流光是怎么听清的。
“上车。”
金耀月愣了下倒是想起了同样沦落的黎晓晓“那我助理……”
“让我助理去处理。”殷流光说着眼神一扫在一旁抱着个大纸袋的助理欧若。
欧若的表情都是抽搐的,把纸袋子放在原位就下车了,“那老板先走,我这边处理好了就回去。”
殷流光点了点头,示意让金耀月坐副驾驶位。
金耀月有些不好意思,在殷流光不容拒绝的目光下,只好坐上了殷流光的副驾驶位。
一路上殷流光都专注开车,车里放的音乐是小众的“loving you”,金耀月也不过是无意之间在一个选修节目里听过那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