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现在回忆起来,他该是用怎样的心情在说那样的话?
生病了,才知道原来健康才是最值得羡慕的,林西想想薛笙逸的情况,就忍不住有些欷歔。
林西裹着披肩,一直低着头走着,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看着自己的脚尖和不断跟着路灯位置前后移动的影子,有些心神恍惚。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穿着黑色鞋子的大脚。林西一抬头,险些撞到那人的胸口。
等她站定,反应过来,才看清了黑着一张脸的江续。
看到熟悉的面孔,林西的鼻子就有些酸。
“你怎么来了?”
江续始终黑着一张脸,低着头,以俯视的视角看着林西,表情冷冷的。
林西见江续不理自己,也不想再说下去,疲惫地挥了挥手说:“我有点冷,我先回寝室了。”
“回来。”江续冷冷吐出两个字,带了几分气恼。
林西回头,对上江续紧皱的眉头,深沉的眼眸,有些诧异:“怎么了?”
江续黑着一张脸,脱下了自己的大衣,迎风一展,最后直接裹住了她。
林西被江续的大衣包裹着,大衣里还带着江续的体温,以及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清香。
林西见江续身上只穿着一件西装,里面还是衬衫,有些忐忑:“我……”
江续的手还捉着自己大衣的衣领,将林西控在衣服里,不许她动。
江续口气不算太好,不等她说出来,已经打断了她:“我劝你现在不要说话。”
“为……为什么?”
“因为我很生气。”
林西偷偷瞅了江续一眼,见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缩了缩脖子:“……是因为我没观赏你唱歌的英姿吗?”
江续一记眼刀扫了过来:“我有没有要你在礼堂里待着,别到处乱跑?”
林西对此有些理亏,舔了舔嘴唇:“那么多人都看你表演,也不差我一个。”
江续冷冷哼了一声:“然后?”
“事有轻重缓急,你表演一年一次,明年再看呗。”
江续看了林西一眼,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这……”
林西想想薛笙逸的情况,立刻又愁眉苦脸了起来。她在大衣里钻了钻,想要脱离江续的双手钳制,钻了半天,没有成功。
“其实是我的那个搭档,薛笙逸,他晕倒了。”林西轻叹了一口气,对江续倒是没什么防备,一股脑儿说着心里话:“我没想到他有那么重的病,本来好好一个运动员,现在也不能运动了,不知道能不能治愈,还那么年轻……”
林西说着说着,更感慨了:“之前他和我说,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想谈恋爱,想坚持梦想,我还笑话他……”
林西说得十分动情,讲到最后,喉头都有些哽咽。
“和他比,你不觉得你已经很幸福了吗?他都晕倒了,确实需要我去照看照看,你只是一场表演,少我一个观众也无所谓啊。”
林西话音刚落,江续两手一拽,像捞网一样,扯动大衣,就把大衣里裹紧的“鱼儿”一起捞了过来。
“不无所谓。”
江续笃定地吐出四个字,林西瞪大了眼睛。
江续握紧大衣的衣领,迫使林西抬头看着他。林西被桎梏得有些透不过气,不得不踮起脚,来争取更多的空气。
“要不……你明年再唱一年,我认真去捧场?”林西被他这架势弄得有些懵:“江续,你一个大神,不能这么小气啊。”
“你什么都不懂。”江续紧皱着眉头,暗黑的瞳孔里透着深不见底的幽邃,他紧抿的嘴唇,许久才动了动:“你怎么那么笨?”
江续把林西捞到胸怀范围内,两人的距离那么近,近到林西微微一动,鼻尖就能碰到江续的嘴唇。
林西从来没有和江续以这种视角相对过,他的呼吸几乎就在她的鼻端,带着薄荷的气息,这让林西不由有些慌。她挣扎着动了动,双手撑在江续胸口,却不想这个姿势正好给了江续机会,他放开了大衣的衣领,林西还没来得及跑,他的手已经顺着游到她的背后,猛得一提,林西的双脚几乎要悬空。
林西有些怕了,忐忑地问:“你要……唔……”
林西还没说完的话,被江续的嘴唇,以霸道到不容置疑的速度,全部堵到了嘴里。
令人迷失的柔软触觉,以及淡淡的薄荷香气。
和林西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和林西想象的对象也完全不一样。
江续的嘴唇没有过多辗转,浅尝即辄止。
一吻过后,他放开了林西。
重获自由的林西脸瞬间胀红,大脑里为数的脑细胞也似乎于一瞬间全部走失。
眼前所有的风景都变成了斑驳迷离的背景,眼睛的焦距,只是停在江续那张仍带着怒意的脸上。
他的口吻仍旧冷硬,用他那独具特点的低沉声音说着:“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林西呆呆地看着江续,仍在蒙圈中。
他直挺挺地站在林西面前,依旧是那么理所当然的眼神,淡淡道:
“因为我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