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顷皱着眉头虽将钱拿了出来,但却没直接交给陈氏,显然是也觉得这个感谢的法子有些不尊重人。收留照顾弟弟的人他们连面都没见着就要给钱, 这倒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善意。
更何况从她爹提钱的那一刻起, 这食为天里的人脸色似乎都冷了下来,就连一旁抱着猫坐着的弟弟都站了起来。
“爹,不如先见见那位恩人再感谢吧。”陆顷把钱收了回去, 低声劝服陈氏。
陈氏以为人家不出来是想要钱,毕竟照顾收留了汤圆这么久, 给钱也是应该的。却没想到也许人家是真的舍不得汤圆。
“唔, ”陈氏沉吟了一下, 点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应该当面谢谢的, 刚才的举动的确不妥。”
几人说话间陶然已经收拾好情绪从楼上下来了。她不知道此时以自己的身份要如何跟汤圆他爹和姐姐打招呼, 便有些尴尬的站在何天身旁。
而从她出现那一刻起陆喃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他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地往她身边走去。
陈氏看见收留自己儿子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子时, 眼神就闪了闪, 等注意到儿子的举动时更是快他一步, 不动声色的用身子挡住他的路,主动跟陶然说话,“就是你收留了汤圆吧,真是谢谢了,你的恩情我们陆家记下了,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是我能做到的,还请说话。”
陶然扯了扯嘴角没把这话应下来,沉默的听他说着。
陈氏似乎也不在意她应没应,而是自顾自的跟陶然热乎的说着话,只是这话题没扯两句,他就谈起别的,“你看这眼见着就要正月十五了,我们想今日就启程回去,他母亲还在家中等我们的消息呢。”
说着眼眶就红了,掏出帕子掩在眼尾,“当初我带汤圆回他外婆家,想着年前赶回桃州,没成想路上出了事,马受惊,将他甩了出去,我和他母亲是从那天起晚上就没能睡个安稳觉……好在现在人平平安安的找回来了。”
末了还拉着陶然的手又是好一番的感谢。
陈氏具体说了什么陶然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只知道汤圆今天可能就要走了……
这个事实让陶然只觉得被陈氏拉住的手冷的发僵,阵阵寒意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冻得心都要停止跳动连呼吸都疼,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就仿佛她的意识马上就要从这具身子里分离一般。
的确,这本来就不是她的身子。
如果没了汤圆,她在这个世界似乎也没了什么意义。
在哪不是一样呢,回去,也不是不行……
“陶然?!”何天离得最近,自然是第一个发现了陶然的异常,看她双眼空洞无神,脸色发白,心下一惊,急忙伸手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肩膀。
而这一拍像是打破了什么一般,仿佛将本来正脱离身体的灵魂又拍了回去。肩膀上的疼痛让陶然慢慢回神,呼吸平缓了些,脸色也不再是那么难看。
何天的声音不高,但这一巴掌却不轻,因为她的举动,众人立马将视线看向陶然。
陆喃更是丢下酥饼就走了过去,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想着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她脸色就这么难看呢?
“陶然?”陆喃小声唤她,看爹爹还拉着她的手,抿了抿嘴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将陶然的手扯了回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攥着。
陈氏愣了一瞬,显然也不清楚面前这个年轻人刚才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但汤圆的举动却让他皱了皱眉头,他看向陶然,温声问道:“我们能谈谈吗?”
到底是长辈是汤圆的亲人,陶然即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再不想去,也不得不沉默的点了点头。
陈氏不是食为天的人,不知道哪里谈话更好,陶然先他一步起身,引着他往后院走。
陆喃明显是想跟上去,陈氏冲陆顷使了个眼色,后者便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柔声道:“没事的,爹不会为难她的。”
“可陶然不舒服。”陆喃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低着头揪着自己的手指头,随后又往后院布帘那看了看。酥饼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不安的在他脚边喵喵的叫着。
等陶然陈氏进了后院后,许小米才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何天,小声说道:“你刚才怎么拍的那么用力,还嫌陶然不够惨啊。”
自己捧在手里这么些日子的人,现在别人一句话就要带走了,甚至还认为你所有的真心就只值那一袋银子。刚才的陶然心底有多难受,他自然能想象的到。
何天皱着眉头眯着桃花眼往后院看了一眼,脸色难得有些严肃,“我要是不用力,恐怕得出事。”
她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还没等许小米问她是什么意思就转身上楼了。
何天上了二楼后,找了一个窗户纵身跳下来,几个转身之后,便静悄悄的出现在后院的外墙墙根处,她耳力非比寻常,站在这儿能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再说后院里,陈氏进来之后倒是先幻视了一下这里,才坐在垫了软垫的石凳上,小二送了茶水后,陶然给他倒了一杯,便坐在他对面。
陈氏也没动面前的茶,而是直接问她,“你是这里的厨子吧。”他笑了笑,“你身上的油烟味虽轻,离得近了我却能闻得到。”
想必是刚才他拉自己手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陶然摸不准他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嗯了一声。
“我家汤圆从小到大没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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