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无论安安怎么蹦跶,他都是漠然看戏、置身事外的态势。
俏皮地冲陆昂眨了眨眼,安安无赖一样的提醒他:“我来对你死缠烂打啊。”她说着,保持微笑。
陆昂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就要提步离开,安安偏不让他走,仍往陆昂身前拦了一拦,甚至更往里面堵了一堵。“陆昂,”安安说,“我好像感冒了,头疼。”
“嗬。”
陆昂冷笑,并且毫不客气地戳破她:“早上洗冷水澡,这样很好玩么?”
被这样子戳穿,安安依旧面不改色。指着陆昂身后的莲蓬头,她镇定自若地胡诌:“好像坏了,你看。”安安的手指碰到冰凉的水龙头开关,她轻轻一抬——
冷水瞬间浇下来!
卫生间内突然水流哗哗作响,苏婷不免吓了一跳。她一直等在外面,努力侧着耳朵,试图听里面的动静。可听了这么久,一直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会儿突然又冒出水声,苏婷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难道大白天要洗鸳鸯浴?
憨狗.日的!
苏婷气不能忍,快速往卫生间走了几步,里面水声忽然又停住了。她尴尬顿在那儿,勾着脑袋往里面看。
堂屋很凉,卫生间很暗。
那扇门虽然开着,可那里面就是个她走不进去的异世界。
光是闻着味儿,苏婷就知道,这里面两个人……不对劲,而且也不一般。她好像无端端地,已经输了一截。
转念一想,不就是睡过了么?这有什么?
苏婷忽然坦然了。
里面,莲蓬头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滴水。
陆昂关掉水龙头,回身,沉默地注视着安安。
在他审视又逐渐凌厉的目光里,安安仍旧坦然。接着先前的话题,她说:“你看,是不是坏了吗?”毫不露怯。
面前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湿了大半。他的头发剃得有些短,因为淋过水,发根根根直竖。有些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有些滴在男人的眼睫上,轻轻一眨,才掉下来。陆昂上半身的T恤也湿透了。衣服料子贴着他的胸膛,贴着那硬朗的曲线,还有他结实的腹肌,蜿蜒而下,满是男性克制而隐忍的荷尔蒙气息。
“这样很好玩么?”陆昂冷冷发问。
安安抬头,与他对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昂还是冷漠。
安安说:“我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
像是一句宣判,陆昂说着,慢慢俯下身。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像是他体内积蓄的某种勃然的力量,又像是隐忍的兽张开了利爪,他的眉眼越发冷峻,也慢慢染上了一层嗜血的本质。
安安比他矮上一头,陆昂这样俯身看她。靠的那样近,彻彻底底地压迫她,四目相对。
陆昂的大掌慢慢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再收紧。
他牢牢盯着她。
他的力道很大,大得好像她是他掌心里的一只蚂蚁,能够轻而易举地被捏死。
安安没有往后退,也没有挣扎。
她只是直视他,呼吸起伏。
男人的拇指在她的颈子里游移,最后,还是捉住安安脖子里系的颈带。
上一回,他箍着她,便是拨弄她的颈带。
这一次,还是这样。
好像这是他的某种癖好。
安安的颈带系在脖颈间,系得有些松。
陆昂指尖轻轻拨弄。就算是轻,可他每弄一下,颈带皮质的边子都会碰到柔软的脖子。并不舒服,安安被迫仰面,心跳的有些快。
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属于一个男人的力量。
他能够迅速找到她的弱点,并且毫不客气地让她痛苦,让她窒息,让她退却。
他们力量悬殊。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么?”
陆昂再度冷冰冰地问她。
男人的眼很黑,根本望不见底,是冰一样的冷酷,并且无情。
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注视着他,安安说:“知道。”顿了一顿,她说:“我在死缠烂打一个变态。”
“知道就滚远一点!”
陆昂毫不客气!
松开手,他直起身,离开。
陆昂的身影高大,经过安安身旁时,走得毫不犹豫。
安安眨了眨眼,抬手,还是扯住他潮湿的衣角。锲而不舍,还很固执。
陆昂回头。
“就这么想被我睡么?”他冷漠发问,没有丁点感情。
像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一时间桌上所有的筷子杯盏齐刷刷停住,众人打量着突然起身的安安,气氛有些诡异。正与陆昂叙旧的罗坤也愣住了:“这……这是怎么了?”
安安手垂在身侧,顿了半秒,她泰然自若地端起面前的碗,说:“我去盛饭。”说着,抬脚使劲往后踢了踢凳腿,安安面上风轻云淡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