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剌剌地照进房间,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灰尘颗粒,过了好一会儿,床上熟睡的人终于有了动静。陆景琛抬起手臂横盖住眼睛,另一只手循着直觉往旁边一摸。
空的。
他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属于许沐的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视线再往边上一扫,那原本立在衣柜旁的行李箱也消失了,屋里一片静悄悄,恍若她从未出现过。
当真符合她洒脱又凉薄的性格。
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和激烈,以及他冲进去的刹那,感受到的那一层阻碍,陆景琛竟还有些不可置信。
身下的人对他的怔愣毫不意外,明明疼得眉头深皱,嘴里却依然平静而又嘲讽的说:“怎么着?没想到?还是——怕了?”
他承认,在冲动战胜理智的前一刻,他的心底一直认为她在这方面应该是有过经验的,毕竟她撩拨自己的手段看上去像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这是他对她的偏见,无可否认。
但更奇怪的是,明明当初的他心底对此充满不屑,未料最先冲动的,却还是他。
看到她深皱的眉头,他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好似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甚至有一瞬间升起了想就此打住的念头。可耳边她压着嗓子的喘息,还有那双搂住他脖子的柔软无骨的小手,以及她言语的挑衅,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用力拉着他不让他离开。
他压住她的手,俯下身含住她娇嫩的唇瓣,重重的吸吮:“我怕你哭。”
后来的一切出奇地顺利成章,他们之间仿佛有种天然的契合,纯粹而又神秘。
事毕后,他靠在床头抽烟,她在黑暗之中靠过来,毫不客气地伸手夺走他手里的东西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后,又还给他,语气嫌弃地说:“真难抽。”
陆景琛低沉地笑了下,半晌,才开口问她:“你什么时候走?”
许沐从床头摸过自己的烟点上,顺手把壁灯给打开了,闻言手顿了一顿,吐出烟圈斜眼看他,淡笑着反问:“这是你今晚第二次问这事了,怎么,舍不得我?”
陆景琛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许沐转过头不再看他,含着烟猛吸了两口,反手摁灭在烟灰缸里,敛了笑冷声说:“今晚的事只是一场□□的游戏而已,陆景琛,别告诉我你较真了。”
她的这句话成功地让陆景琛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最后的结果就是,许沐又被他拉着来了好几次。即便她表面刚硬得像是坚不可摧,但到底是个女人,加上又是第一次,很快就支撑不住,咬住他的肩膀微带着哭腔让他快点。
床上床下表里不一的女人最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尤其像许沐这种平日里看上去既淡漠又清冷,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没在她房间里呆很久,陆景琛很快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进浴室洗澡换好衣服,出来一看时间,才刚过九点半。
不难猜出,那女人走得到底有多早,以致于他一点意识都没有。
江暖昨晚喝醉了,今早也是一睡睡到大天亮,磨磨蹭蹭洗漱完也快九点了。
一起出门去吃早餐的时候,程嘉阳突然提起今天怎么不见许沐,陆景琛才从江暖这里知道,原来许沐早就决定今天离开。
江暖下巴磕在桌上,懊恼的捶着脑袋说自己昨晚不该喝这么多酒,不然今天就可以去送许沐了。
陆景琛忽然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江暖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抬手一边摸一边问:“景琛哥,怎...怎么了吗?”
他低头笑了下,“没事。”
——
从拉萨回来后,许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来的手机号注销,办了个新号。
苏禾接到她的电话时,还在那头调侃道:“亲爱的,你该不会真在路上惹到什么烂桃花了吧?一回来就把手机号给换了,怕人找上门啊?”
许沐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说了句晚上一起吃饭,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她又翻到何铭笙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大致意思也是让他存下自己的新号码。
那边回了个好,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没再联系。
无可否认,她换号码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跟陆景琛他们永远的告别,她一直以来都很清醒,尤其在发生那晚的意乱情迷之后,她就知道,就算自己不舍得割掉与江暖的友谊,也不得不这样做。
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意外,B市那么大,此前并无任何牵扯的人要遇上的确是件难事,许沐坚定的认为,没必要让彼此今后的生活再发生任何交集。
公寓已经装修好了,许沐回来后没几天就琢磨着搬进去住。她行李不多,收拾收拾,一个行李箱一个手提包就差不多装完了。
下午,苏禾开车从公司赶回来,帮忙把她的东西放进尾箱,等到了小区楼下,家具公司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前前后后忙碌了几个小时,终于把一切都给布置好。许沐送走家具公司的员工,一回头,苏禾正在屋里到处转悠,一会儿走到阳台那往下看,一会儿又上旋转楼梯到二楼打量。
“你这的环境也太好了吧,简直比我那要好一百倍啊,怪不得你着急要搬过来。要我能住这么舒服的地方,我也不愿窝在那破烂地方。”
这小区周围环境好,安静而不喧嚣,距离市中心也不远,交通便利。加上位于黄金地段,地价高,房子面积大,分两层,租金自然也很高。
许沐拿出衣服挂进衣柜,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愿意,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苏禾从外面进来,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叹着气说:“我也想啊,可那破公寓我交了两年的租金,要是现在搬出来,就相当于白给了那房东一年的钱,不甘心。”
“那我无能为力了。”
“唉。”苏禾想到什么,手撑起头看她,问:“你付了多久的租金?”
“一年。”
一年的租金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许沐还是能够支付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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