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光收回来,靠在椅背,想起适才江暖说的话,慢慢的笑了。
他欠她钱了?要还债给她?
有意思。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许沐微微眯起眼睛,看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呢。陆景琛这个人……她好像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呢。
——
商业写字楼这个案子原计划三天交稿完工,结果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稿子上午交过去,下午就派人来电话,说是不符合要求,要改稿。
改了一次,依然不满意,第二次,又说哪哪跟他们原先的要求相背离,要重新设计,而且还说隔天就要,不然就算他们违约。
许沐不是笨蛋,不可能看不出对方这是在故意找茬儿,更别说安晏清这种老员工,只不过当下的首要是先把这稿子搞定,至于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等这茬过去了,再找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许沐心里倒没有太在意,在国外的建筑事务所里,遇到的客户各种各样,要求刁钻的,故意找茬的也不是没有,最初她还会心里抱不平,觉着对方欺人太甚,但渐渐的,就学会了忍耐,看淡。换个角度看,对方的刁难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个获得认可和进步的机会。
看着客户从最初的嫌弃和不满意,到后来被定稿折服,这种成就感,比获奖更让人满足。
许沐把手头的事做完,便开始着手改稿,等到大家都下班走了,她还在专心画图。安晏清走过来敲着桌子,好心地提醒让她不要太辛苦,早点回家,然后离开了。
陆景琛也在忙着一个项目的策划,等他从工作中回过神来,外面已经天黑了,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视线不经意一转,看到斜对面那个办公桌上还亮着的一盏灯光,停住了。
那丫头还没走?
他把东西收好,拿起外套起身出门,一走近,许沐仍然低着头,手里握着铅笔在勾勾画画,专心得不成样子,连他靠近都没察觉。
陆景琛勾了勾唇,手握成拳放至唇边,轻轻一咳:“咳咳。”
许沐正画得入迷,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手一抖,铅笔直接把画稿给戳了个洞。她把笔往桌上一丢,抬头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陆景琛你故意的吧?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
陆景琛自知理亏,瞥了眼那副几乎作废的画稿,不自然地撇开视线,解释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反应会这么大。”
许沐翻了个白眼,倒不是真怪他,只是她真的太讨厌画稿时突然被别人打断的感觉了。
这会儿也没心思再继续画下去了,她摆摆手,说:“算了,我回去再画一份就行了。”说完,手上已把东西收拾好就要走。
陆景琛跟在她身后,“晚饭吃了吗?”
许沐抱着胳膊往旁边一站,斜眼瞧他,“怎么着?想请我吃饭赔罪呐?”
陆景琛坦荡承认:“嗯,向你赔罪,所以,你赏不赏脸?”
许沐挑着眼角,轻哼一声,踏进电梯,拒绝得干脆:“不去,对着你这张脸我怕我吃不下。”她被他吓得废了一张设计稿,今晚回去又得熬夜再画一张,哪还有心思去吃什么饭。
——
时间还不算太晚,许沐刚走到大楼门口,就看到有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上面的人正好下来。她提着包,等那人走后便坐了上去。
陆景琛刚把车从停车场出来,看到那道走出大楼的身影,刚要按喇叭,未料那女人径直走向了前面那辆出租车。他停了动作,低头舔着嘴角笑了下笑,踩下油门,飞速开了出去。
许沐回到家,先是给糖糖的食盆里倒上狗粮,换了杯干净的温水,这才想起要解决自己的晚饭问题。
冰箱里的食材已经快没了,剩下一点青菜和土豆,许沐懒得做,干脆简单煮了碗面,吃了两口,就进书房去画稿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画稿终于快完成了,她伸了个懒腰,肚子忽然“咕噜噜”响了起来,许沐揉了揉肚子,心道看来以后熬夜工作还是得先吃饱饭。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门铃声,这么晚了,有可能来按门铃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陆景琛。
糖糖本趴她脚边在睡觉,这会儿也醒了,抬头看着她。外面门铃断了几秒,又响了起来,许沐无语的撇了撇嘴,起身去开门。
“我说陆景琛……”你是不是大半夜闲得慌?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许沐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