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做出这般事情,等于是当众打了她的脸,公主她也不在意吗?
昭华公主似是知道她所想,斜了她一眼,“素衣,你怎么想?”
素衣张了张嘴,呢喃道:“奴婢以为,他们做下这等事,便是不曾将公主放在眼里,公主总该站出来整治他们一番。”
“整治了又如何?既没想跟他在一起,那他娶了谁,纳了谁做妾,跟谁欢好,与本宫有何干系?”
昭华公主站起身,行至院子里,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捏在手中,慢慢地揉碎,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释然,“他们不曾将本宫放在心上,本宫又何须将他们放在心上,何必为了不值得的人大动肝火,本宫既说了要退亲,就会与他严如是彻底撇清关系,如今他做下这般事情,倒是如了本宫的愿。”
昭华公主扭过头,看向素衣和站在一旁始终未曾言语的秦嬷嬷,“你们是本宫身边最亲近的人,该知道本宫心中所想,严如是这样的人,本宫便是嫁过去了,日子也不会好过,更何况,本宫已经心有所属……”
她说着,扭头看向秦默,眼眸的含义很是明显。
秦默一怔,公主她这是在跟别人宣布他们的事情吗?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本宫既然下了决心,就断然没有中途停止,半途而废的道理,不管未来的路有多崎岖,都无怨无悔。”她怔怔地看着秦默,说出这番话来。
秦默被她火热而专注的眼神盯得心跳加快,失了心魂,心中是满满的感动,公主她……竟然是真心想与他在一起的,而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他还要一直躲避下去吗?
见秦默被她盯得红了脸,昭华公主心情大好地撇开视线,“素衣,秦嬷嬷,你们可明白?”
她们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之意,两个人跪了下来,坚定道:“公主放心,奴婢自当一心伺候公主,为公主之命是从。”
醉霄楼,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酒楼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严如是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气得两眼发晕,他今日,真不该一时冲动就与她欢好,面前的朝阳郡主此刻看来,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气度和修养,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碎不堪,一条修长的大腿更是裸在外面,而李文强嘴角流着血,也不知道是被谁趁机打上去的,两个人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他从最初的惊慌到后来的盛怒再到愤恨,如今已经全然冷静了下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便是再无转圜,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尽量将事情圆过去,努力的将对自己的不利降到最低。
他与朝阳郡主的事情左右是败露了,皇上,公主那头少不得要给他使些脸色,皇上和李家,两边都不能得罪了,这个度,一定要掌控好,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绝对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出了纰漏,此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有了张澄泓的出面,让他确信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世上根本没有巧合,若是巧合多了,便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朝阳郡主好端端的怎么会投怀送抱,她一个闺中女子,如何懂得这些,又如何会如此的迎合他,还这么巧合地被张澄泓撞破?
他们二人一定都是中了迷药,而下药的这个人便是张澄泓。
这件事情,还得从源头查起。
严如是定了定心神,走了过去,眼眸紧紧的锁着小青,后者在她的注视下,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又往下缩了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老实告诉本世子,为何你家小姐会突然要相邀?这事可有隐情?”
小青缩着脑袋,偷偷地瞄了呆愣在那里好像是傻掉的朝阳郡主一眼,不敢多言。
“你不用怕,更不用惊慌,只要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算旁人要动你,本世子也会恕你无罪!”严如是阴冷的眸光从安宁郡主,张澄泓等人身上划过,若是眸光能杀死人,只怕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千百遍。
他向来自负,心中笃定了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便不怕小青说出真相,却又怎知,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朝阳郡主投怀送抱,自己所为,跟旁人并无关系。
小青被李文强踹了好几脚,浑身都疼,想着自己忠心耿耿,却得来了这个下场,心中不免生了怨恨,左右回到了李府,老爷和夫人也不会放过她,那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干脆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