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略懂音律。
唐九冷哼了一声,掐住微云手心,默默写道:僻静无人巷口。
微云皱了皱眉,还是牵着唐九到了无人的巷子,唐九蓦然道:“倒下。”后面跟着的侍从,应声而倒,扑在地上,生死不知。
唐九推了推微云: “ 去,把他身上银子解下来。”
微云近了随从的身,从他腰间解下了钱袋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息存活。
微云放下心,唐九阴测测道:“我不会杀此人,免得惹上了袁家,多些麻烦事。”
微云一颤:“公子,我们准备去哪?”
唐九顿了顿,朗声:“去雇一辆马车,往北走。” 微云把钱袋子递到了他手上,与他去车行雇了一辆马车,买了换洗的衣衫,一路往北而去。
唐九换上了男衫,一副佚丽少年,温润公子的模样,再无半分柔情似水,绝色女子的影子。每隔两三日,他们必定要换上一辆马车,直走到了半是环山,半接一条浑浊河流的永宁村,唐九才让微云停下,让她去租一间屋子。
微云问了一圈,这里离最近的小镇也要走上四五个时辰,是个穷乡僻壤。
村民拮据的很,根本无多余的房子租赁。有一位善心的村民告诉她,村里有一处空屋子,可以住人,还不需要银钱。
等微云和唐九顺着村民指点到了那处瓦房,只见屋棂上挂着一张烂了一半的木匾额,上面的字迹已经不可见。进了屋子,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阴森森的屋子中停了几个棺木----怪不得不要银钱,原来是个停尸的屋子。
微云捂住鼻子,与唐九往里走,只见一个破烂的小院中,种了一棵蔫蔫的槐树,有一个四根竹棍搭起的棚,棚下堆着两方土灶,放着锅碗瓢盆。树后有两间矮小的土房,开着一扇极小的窗,塞住了秸秆和破茅草。
一间土屋的门被推开,走出了一位驼背,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边咳嗽一边眯着眼:“是来投宿的人吧,自己进屋去睡吧,若要做饭,自己去后院摘菜。”
老人又剧烈咳嗽一阵,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吐了一口浓痰到地上,一瘸一拐地关门进屋。
微云收拾了一阵,与唐九吃了晚饭。唐九在屋中土炕上睡下,微云拿了两条长木凳铺了,盖了一床黢黑发酸的被子,几乎一夜未睡。
等到第二日,唐九给了微云一点银钱,让她找村民驾着牛车去最近的镇上买了崭新的棉被和各色奇奇怪怪的药材,药碾子和蜂蜜等,这一来回,花了她三日。
唐九拿着这些药材,让她烧水,放入大锅,熬成各种药浆,用蜂蜜一起熬稠,做成各色各样的药丸。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只是唐九这厮十分狡诈,要么支开她单独加些药物进去,要么几粒药丸又合成新的一味药,要么凭着他的手掂分量,繁琐至极,让她根本记不住。
唐九每日让微云带着他在村中转来转去,用脚探路,没过多久,他居然避开了微云,单独出门。
微云并不觉得惊讶,她渐渐悟出了唐九这厮记忆极好,只要走过一遍,就能够记住步数,如常人一般到处乱走。更可怕的是此人耳朵极灵,仅凭借脚步声,就能听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永宁村别的都好,只是环村的河水,浑浊不堪,人畜不能饮,只得村西有一口井水,供全村人用,每次她都要去村西挑水,十分不便。
微云正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唐九要在此停留许久时,唐九出银钱买了一口猪,让村民宰杀,在祭祀外的堂口里大宴村民,以谢他们收留之情。
永宁村穷苦,唯有过年时才有口福尝到点肉腥味,听说有人请吃肉,全村的人都来了。搬桌带杌,宰猪洗肉,闹闹哄哄,犹如年节。
时值入秋,苍蝇蚊虫仍然不绝,唐九让村民们采了香茅草,每隔几步都燃起一堆草叶,驱赶蝇虫。
一时人声鼎沸,推杯换盏,小孩嬉笑乱跑,土狗偶尔叫唤几声,愈发热闹。
酒酣耳热之迹,有村民讷讷地端着土碗,感谢唐九招待。唐九把玩手中的陶碗,一下又一下,默然不语。
尴尬之间,唐九起身,将陶瓷土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双颊泛晕,对着村民笑若春华:“我要感激你们才是?多谢你们替我做了药人... ...唐如山,既然来了,还不出来… …”
他话音未落,几十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冒出来,将村民围成了一圈。
祭祀的屋顶上站着一位袖袍鼓动,面容刚毅的男子,目光阴鸷地看向唐九。
唐门弟子单论功夫,说不上高明,只能说轻功有其卓绝之处。但有两样雄霸江湖:一是暗器,一是毒du 药yao。
江湖上的人,若是知晓对方出身唐门,都会收起嚣张气焰,恍如拔掉牙齿的老虎,夹着尾巴乖乖做人。
唐门弟子行走江湖,身上带着数不清的,千奇百怪,令人无处闪躲的暗器。若是近身,不知道他发间、耳尖、也许是衣袖都抹着毒du药yao。碰一碰他,吃过他粘过的炊具,说不准你什么也没干,就着了道,中了毒du。
微云收敛心神:“原来是唐门公子。”
唐九拍手而笑:“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