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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
骤然□□在眼前的甬道,像是一只被从中剖开巨大虫兽,露出血色皮囊,冲天腥气。
地面如皮囊鼓动,似乎随时可能分出一张巨口,将人吞入腹中。前车之鉴,让所有人小心避让,唯恐重蹈覆辙。随行的三名祭徒一人昏迷两人失踪,此时受伤,十之八九,在劫难逃。
一行人没有贸然下甬道,只是顺着边沿向内搜查。西列托怀中的圣女眼睫微颤,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咛语,就要转醒。
他全身肌肉紧绷,悄然的掩藏一丝防备之意。示意所有人放慢速度。
孱弱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面无血色,神色迷惘。好像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昏迷,又为什么会在西列托的怀里。过了半晌,方找回一丝理智。
“玛洛大人呢?”
“受魔物袭击,下落不明。”西列托沉声道,他的眉宇一贯微拧,此刻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圣女面色的变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玛菲的神色从错愕到惊惶,眼中的不安与担忧无需再用言语来形容。恰合她平时表现出来的依赖。她实在是太过虚弱,即便醒来,看上去却比昏迷时更加萎靡。此刻精神再遭重创,摇摇欲坠。令人不忍心再多说些什么。
西列托暂时压下心底的怀疑。
人群中,圣殿跟随的盾骑轻声安抚:“玛洛大人不会有事的。”
玛菲湿润的眼角无措颤动,隐去眼底的水光,到底没有哭出来,只是身体轻轻颤抖。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软弱到极点的少女,正忍受着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太大意了,这个世界,比原本的判定,超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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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源头。
米克西的战栗之眼,正一点点从尖锐的骨刺中向外蠢动。一丝游窜的金芒在其竖立的瞳仁之中横冲直撞,留下缕缕雾气,却无奈被缓缓啄蚀。
它已经由漆黑玷污,浊迹斑斑。再过一天,或许再过片刻,将被彻底消化。介时米克西得到神力,一举从虚弱期踏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
它在等,在思考。这样的关键时期,对上阿尔伽德的分影,到底有几层胜算。
如果说浊空是沉渊中最低级的吞噬物,那么米克西,属于另一个极端。原本,它之所以没有取代阿尔伽德成为最终boss,很大的原因,不在实力。污秽之物只会凭借本能行事。它近乎覆盖半片极寒之地的身躯,说到底,并没有大脑。
这一点,暮擒烟再清楚不过,不论地位或高或低,吞噬者的最大本能,是贪婪。
这样纯粹的贪婪让污秽之物的取舍简单到极致。如果不是因为虚弱,即便面对阿尔伽德的□□,它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阿尔伽德眼中的杀意在沸腾。他还不知道,这个每次见面都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大祭徒,究竟有什么不同。
模糊的片段隐隐要浮出水面,抑制它的东西在松动。记忆中依稀有一股暗香,似乎只要见到这个祭徒,他就能向追寻的东西,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