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暗伏于滚滚火光中袭来, 眼角眉梢都像要被焦灼一般。
空气中, 一方几近通透的淡金色薄轮似从水中透出,露于佛修身前。
这薄轮本无一字, 却随着贴近的热意不断沸腾,道道光痕推散,留下数百绮丽的梵文。
当剑锋刺入薄轮之时, □□骤然透出一道金光四溢的佛身, 正是施水罗刹,一名向来以女子姿态下示尘间的天乐行尊。
此女体态优美,五官端庄雅致, 面含微笑,繁缛装饰随其身形妙动间,如浪四起。分明只是暮擒烟为克制岩浆之力, 捏出的虚假幻影,却如真身一般,慈悲安详。
施水罗刹纤柔掌心看似缓慢扬起, 却无比准确的握住了那带着腾腾炎光的剑锋。
熔岩符箓印在其白皙掌心,发出阵阵嗤响, 漫天水气四涌, 白雾成涛。温度在一丝丝褪去,如同岩浆将要喷薄,被无尽波流卷走了热意,冷却镇压。
玄衣男子目中闪过一丝惊诧,这柄飞剑并非是凭空所化,而是他耗费积分从异世带在身边的本命飞剑,如今被人握在掌心压制,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本身亦要受到反噬。
男子衣袍翻飞,催动真元,上百道剑影成形,凌厉剑意欲穿透金刚缚印之地,将施水罗刹斩灭。但他越是暴躁,却越是难以从此阵中脱身。
暮擒烟目中浮上一层浅光,他掌心微微向上弓曲,不过微弱变化,令原本的慈悲之意荡然无存。
施水罗刹面容由笑转怒,通身水光漫漫,泛起一丝冰冷之意。她细长饱满的指节转为浓郁的金石之色,将玄衣男子飞剑上的符痕尽数抹去,并在收合间,令剑身微微卷曲变形。
玄衣男子暴怒,星眼圆睁,满天飞剑震鸣,上百道剑影轰然射出,在真元加持浇灌之下,强行冲破金刚缚地的禁锢,直接向暮擒烟斩去。
奇异莫测的火焰奔腾,冲霄而起,剑影在空中再次分裂,一而化千,霎时间无数剑光连沿,竟如火舌一般,嘶嘶咆哮。
暮擒烟通身真元交汇于右掌之中,一柄佛刹刺芒凝聚,若影若现。施水罗刹的身形彻底从薄轮中透出,她右手中同样出现了一柄佛刹刺芒,目中瞳孔扩张,只余纯粹佛光,蹙眉瞪目,现忿怒之像。
她身后水镜如幕扩张,剑光穿刺其上,如雨水落于湖面,只激起微澜,便消散无形。
施水罗刹衣带飘摆之间,欺身没入金刚缚地,踏临孽石之上,不过一息,已将那佛刹刺芒钉入了玄衣男子的胸口。
佛刹入体,天乐行尊的整个身形都化为一道淡蓝波光,涌入其内,一寸一寸在玄衣男子体内扩散开来。
诸天恶浊,清水可荡。
这被暮擒烟捏造出的天乐行尊,本无操控四水之力,却在风沙域主的加持之下,与本体有了几分勾连。此番施展四水化魔之术,纵使威力十不足七,也足够令玄衣男子饱受经脉寸短之苦了。
玄衣男子面目狰狞,体内真元被那蓝光涤荡,紊乱不堪。他抬手想要拔出胸口的佛刹,却被孽石上的缚罪锁囚住双手,无法动弹。
跌落在一旁的飞剑似乎察觉到主人的痛苦,可被佛光镇压,只能浅浅哀鸣。
天乐行尊化成的业水逐渐从心脉漫延至全身,玄衣男子的肌肤犹似从内被割裂,透出金蓝色的佛光。片刻,便如同是表壳剥离的雕塑,连不甘的怒吼都渐渐归无,迎来死亡。
地上的飞剑断裂,顷刻之间覆上一层锈痕。
漫天寒气再次聚拢,包裹在杀戮圣器撑起的界域之外。
此刻天空已成垂死之色,似乎随时可能塌陷。正待暮擒烟收起佛刹之时,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刺透骨髓的悲鸣,那声音如此熟悉,竟好像是山鹏垂死间发出的最后一声长啸。
「它要自爆。」
江贺的声音少有的带上一丝焦躁,杀戮圣器如流光一般,携着暮擒烟极速向外窜涌。
只是幽黑的天空已经泛出一股血色,如同被什么东西的血肉染透,令苍茫的寒风之中,都浸出一股厚重而不详的腥气。
此刻天榜上独剩下暮擒烟一人。冥冥中,似有何物从数十万里之外,向他溯寻而来。
天榜之战结束,玉牌融于体内,天榜之石未曾将暮擒烟传离妖域,竟是自己脱离天光现世湖,化作一枚掌心大小的山川血玉之印,向此处遁来。
短短八息之后。
山鹏自爆在即,猎猎威压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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