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可是想到白螣是在为她生气,她便觉得心情异常美丽。而且白螣这副生气的模样,倒是冲淡了一些她身上的冷漠和淡然,变得更像个人了,让郗麟灵生出几分想要亲近的心情。
她扯了扯白螣的袖子,讨好地劝道:“螣啊,不生气了,我们去吃甜点好不好?生气的时候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的。”
白螣先是一愣,随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你真是不知死活。”
“嗯?”
“无事!”
“我们去吃甜点啊。”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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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为了让白螣的心情好起来才去吃的甜点,可是白螣根本就不吃甜点,说腻得慌,最后郗麟灵自己吃掉了两块芝士蛋糕,还打包了两块带回家。
见时间不早了,郗麟灵带着白螣去了趟超市,采购了许多白螣要喝的饮料,然后去取了寄存的东西,这才提着大包小包打车回家。装饮料的袋子太沉,郗麟灵根本提不动,白螣一声不吭接过去,毫不费力地提在手里。看着白螣提着一大袋子瓶瓶罐罐还能健步如飞,郗麟灵暗想,法术这东西可真方便。
回到家后,郗麟灵自己下厨做晚餐,白螣说她不吃,她也就只做了一人份的。她吃饭的时候,白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坐,那身姿一度让她看入了迷。打坐中的白螣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飘然之气,衬上回家后立刻换回了之前的那一身白衣,看上去就像九宵之间的一朵浮云,即真又幻,美伦美幻。
白螣这一打坐就坐了几个小时,一直到郗麟灵吃完饭收拾好一切,再洗了澡准备去睡觉都没有从入定中出来。郗麟灵尽量减轻自己动作所发出的声音,希望不会打扰到白螣打坐,但不管她怎么走动怎么忙,白螣都完全不为所动,仿佛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回房间之前,郗麟灵见白螣还坐在那儿,只能留了客厅的灯,不声不响地去睡觉。
躺在床上,郗麟灵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忍不住去想白日里那和尚说的话。和尚说那些话的当下她确实没有明白过来,可是现在想想,她便想到了之前郗郝月说过的,她死了,又活了。
那和尚说她魂已断,说她不该留在人间界,该入轮回,所以她猜测,郗郝月说的没错,她确实死了,但是又活了。自己为什么会活过来,她也不明白,她也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身体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她仍然有血有肉,仍然有体温能呼吸,一切都和常人无异,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她是个死人。
如果单单只是那和尚的话,也许她还不会这样胡思乱想,顶多会觉得那和尚胡言乱语。可是面对那和尚说的那些话,白螣当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她明白,她是个死人这件事情,白螣也是知道的,她清清楚楚地听见白螣跟和尚说,‘该去之时自会去’。
白螣说和尚不该管她的事情,会坏了天道,那和尚却也说白螣不该插手她的生死,所以她想,她能活过来,现在还能这样活蹦乱跳,一定跟现在坐她家客厅里打坐的白螣有关,也可能正是这样,白螣才会出现在她面前,才会说要留在她身边。
可是为什么呢?白螣为什么插手她的生死?她的死是个意外啊。
郗麟灵越想越想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烦躁,她坐起身,想去客厅看看白螣是不是还在入定中,她想找白螣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是个死人,她能活过来是不是真的跟白螣有关。
拉开床头灯,郗麟灵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客厅里仍然亮着灯,白螣仍然盘坐在沙发上,只是在她打开门的瞬间,白螣似是有所感应般睁开了眼睛,直直地望向她,那眼神好像知道她要出来,坐在那里就是为了等她出来一般。
白螣摇摆着身子游荡在草丛中,寻找带有山灵之气的药草,这些药草都是炼制丹药的好东西,只可惜现在已经没多少人有炼丹的本事了,满山的药草没有人采。药草能补气,对现在的她来说,多一点点也是好的。
草丛间隐约有脚步声,极轻,像是故意要隐去行踪一般,白螣竖起脑袋往前望去,漆黑一片的树林间有许多虫鸣声,也能感觉有气息的流动,很明显有人,只是那些人似乎不打算让她发现他们,躲在林间不现身。她隐隐觉得所来之人可能有所图谋,不然怎么会这般鬼鬼崇崇?小心地缩回脑袋,藏身于草丛间往湖泊那边移动,同样不打算让对方轻易发现自己的行踪,她现在失了道行,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正要钻进湖水中,旁边疾风刮起,她抬头间看到有东西向她飞来,来不及去看清楚飞过来的是什么,本能地避开,这一避,她便又退回到了身后的草丛中,那东西落在她刚才所处之地,竟是一道用法力画成的符,符纹泛着淡淡金光,可见画符之人是有几分道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