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头啊。”
“糟糕!”姬尧光低骂一句,一个箭步就要上前。
此时,空中传来一道苍老而浑厚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嗡鸣:“笼花!不要再想了!”
姬无姜捂住耳朵转脸看去,只见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飞掠而来,神色焦灼。而江笼花在这大喝声中浑身一颤,嘴角竟溢出黑血,膝头一软,整个人软倒下去。
缥缈山人分身落地扶过江笼花,出手如风瞬间封住她周身几处大穴,又伸手按上她的后心,运功迫她将污血呕出,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一抬头看到仍然处于震惊状态的曲折叶,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逆徒!你来做什么!”
“师父?”曲折叶喃喃:“阿花怎么了?”
“怎么了?!”缥缈山人瞪圆了眼,“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好好地把笼花交给你,你呢?我把她救回来的时候都成什么样了!要是晚去了片刻,恐怕命都没了!”
“救?”曲折叶慌忙上前,“师父,阿花不是自己走得么?”
“走?”缥缈山人冷哼,“她要是有本事走得出你们曲家,会成现在这样?我费了足足三年才把她慢慢调养回来,你又来做什么!还嫌害她不够么?!”
曲折叶脑中一片混乱,铺天盖地的破碎画面不断闪现,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声音,缠成一团乱麻。他只觉有什么东西紧紧箍着脑袋,而脑海中却有什么拼命地想要撑开禁锢,两股力量在脑中碰撞,让他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发声。
一直冷眼旁观的晏楚流终于吐了一口气,走上前说道:“山人,如今江姑娘已经成了这样,您再这么说下去,恐怕折损的会是两个徒弟。”
“你说什么?!”缥缈山人一眼横来。
“这事确实怨不得曲兄,他被金针封脑,恐怕有些事已经记不太清了。前几日才发作过一次,您若是再刺激他,恐怕金针错位,他走火入魔,危及性命。”
“金针封脑?!”缥缈山人骇然,“曲折叶可是他亲儿子,这么畜生的事曲谦江居然做得出来?!”
“您若不信,亲自一看便知。”
此时曲折叶早已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江笼花,神经质般地不断微微摇头,嘴里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瞧着曲折叶状若癫狂的模样,又看看怀里不省人事的江笼花,缥缈山人最终长叹一声,摇头道:“造孽,都是造孽啊!”
一边的姬无姜忍不住出声提醒:“老前辈,我觉得你还是把曲折叶打晕比较好,他这样子万一又发起疯来,恐怕……”
不等姬无姜把话说完,鬼婆婆身形一动,袖子朝曲折叶面上拂去。只见曲折叶两眼一翻,仰头栽倒在地。
众人:……
鬼婆婆:“哼,竟是些麻烦事。缥缈山人,我好心让你带江笼花带养伤,不是让你整这些幺蛾子的!还害慧丫头受了伤!三天时间,你们若是还解决不了,休怪我老婆子赶人了!”言罢,拂袖离去。
姬无姜望着鬼婆婆的背影,低声对姬尧光说:“鬼婆婆是这才反应过来她请了个大幺蛾子进谷么?”
“谁知道呢。”姬尧光叹气,上前去扶曲折叶。
如此折腾一番,一行人重新跟上鬼婆婆的脚步,只是每个人的面色都与入谷时不同,或忧虑或深思或哀叹,就连晏楚流也紧锁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改装后的阿瑶远远尾随着他们进了谷,却择了一条小路,三两下消失在树林中。
此时内谷中,调息之后的沈慧面色恢复了不少,心中担忧鬼婆婆,一直在屋前等候。远远看见一行人走来,连忙迎上前去。
“婆婆。”沈慧搀住鬼婆婆,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鬼婆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婆婆我还没老到让一帮后生欺负的程度。”
沈慧闻言而笑:“那倒是慧儿小瞧婆婆了呢。”
鬼婆婆微微舒展眉眼,转而道:“丫头,差人收拾收拾屋子,备些酒菜,断魂谷今日有客。”
沈慧抬眸,目光飞快地在众人脸上扫过,旋即浅笑:“好。”
“去吧。”支走沈慧,鬼婆婆转身对众人道:“我不论你们来谷的目的如何,治病也好求药也罢,或者藏着别的什么心思,我老婆子都管不着。但唯一一点,若是敢在谷中滋事,就休怪我这天罗地网的机关,让你们有来无回了!”
“不过,谷中待客的规矩不能废,今日断魂谷宴客,诸位之间种种恩怨也先放一放,明日再论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众人有些惊异,在尚有两个伤患的情况下说起宴客,甚感诡异。
最后反倒是晏楚流开口道:“谷主人盛情,岂有推辞之理。”
鬼婆婆看向晏楚流,暗沉沉的眼瞳看不出情绪,半晌牵了牵嘴角,声音低沉:“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