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姬无姜漫不经心地应道,思绪早就飞去了九霄云外。
“想什么这么出神?”姬尧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狐疑道:“出去跑一趟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师兄啊。”姬无姜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突然问道:“画骨是谁?”
姬尧光眼皮一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屋子。仔细关上门后,姬尧光迫近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肃色,低声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没料到他反应如此大,姬无姜吓了一跳,心知糊弄不过,老老实实回答:“毒娘子跟我说的。”
“毒娘子阿瑶?”姬尧光蹙眉,“她怎么知道的?”
姬无姜耸耸肩。
“她还说了什么?”
“唔,大概就是这个人和血典下落有关。”
姬尧光的脸色在瞬间彻底沉下来。
“师兄?”姬无姜试探着开口,“她说的是真的?”
“无姜,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姬尧光避开她的问题,道:“不管这件事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只要你不淌进去,就和我们没有半点干系。”
姬无姜皱眉,“可是师兄,他们已经找到我头上了,若是放任下去,谁知道还会引出什么事。”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自己不掺和进去,没人……”
“师兄!”姬无姜突然打断他的话,“我不可能一辈活在师父和你的庇佑下,不管真相如何不堪,我不可能这么无知无觉地过一辈子。”
姬尧光静静看着她,看着那双乌亮的眼睛,许久终于垮下了肩。
“罢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有些无奈,“我和师父确实也不曾考虑过你的想法,不过……”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这件事比你想得要复杂,就算是我和师父这么多年下来知道的事情也十分有限。”
姬无姜眼里腾起亮光,“这么说,确实有画骨这么个人?血典真的在她身上?”
“画骨确有其人,她是魔宫宫主的养女,十六年前魔宫宫破那夜,她就消失了,师父当年在落雪岭也没有见过她。唯一肯定的就是当年从魔宫逃出来的女孩儿里面,不止你和江笼花,而且师父当年在落雪岭还见到过一个人。”
姬尧光这一番话包含的信息量过大,姬无姜愣在了当场,直勾勾瞪着他。
见她这副模样,姬尧光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姬无姜,你别告诉我你之前雄心壮志说什么不能无知无觉过一辈子,结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怎、怎么会!”姬无姜陡然回神,连忙岔开话题,“我真是从魔宫出来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
姬尧光点点头,“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当时你受了重伤,还是商大夫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九死一生,命是保住了,人却傻了一阵子,调养了很久才慢慢恢复。”
“等等!傻?你说我小时候傻过一阵子?”姬无姜有些不可置信。
“可不么。”姬尧光有些忍俊不禁,“那段时间你简直就像婴儿一样,连话都不会说,一天到晚流着哈喇子跟在师父腿后边。师父还抱怨当初你求他的时候还是个机灵的,怎么回来就傻了。”
“停!”姬无姜一头黑线地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后来慢慢恢复了,可是以前的事你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师父也不忍心,况且离开那种地方对你是好事,索性就当做没这回事,谁知道如今还是被你知道了。”
“所以……”姬无姜慢慢回过味来,“十六年前我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并不知道,晏楚流也未必知道。但是,毒娘子阿瑶却极有可能是知情人,她也是从魔宫逃出来的?”
姬尧光不置可否,然而二人心底都有了定论。
阿瑶知道碧玺的秘密,知道血典的下落,更认识江笼花,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甚至,她还可能知道姬无姜的过往。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若说为了碧玺和血典,她大可不必把碧玺血典的事告诉姬无姜,这其中要么有诈,要么她有别的什么比碧玺血典更重要的目的。
毒娘子要与江笼花密谈的事在她舌尖打了个转,又重新咽回肚子,姬无姜收敛思绪,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师兄,阿瑶就在断魂谷中,按她的说法,断魂谷恐怕有变,我们要不要给鬼婆婆他们提个醒?”
“不必。”姬尧光摇头,“不用她说也能猜出来,断魂谷最大的变数恐怕就在鬼婆婆和晏楚流身上,这件事我们插不上手。你安心把毒解了,今夜一过我们就离开,师父的事也不能再耽搁了。”
“师父可有消息?”
“我今日收到线报,师父在拿到碧玺之后,就在凉州地界失去踪迹,我怕其中有变,还是要去一趟凉州才行。”说到姬罂,姬尧光的眉头深深蹙起,满心忧虑。
姬罂行事虽无章法,但一旦出事,往往都会回无命门或者找姬尧光避难,从未像这次一样凭空消失过。姬无姜也不免有些懊恼,这一路光顾着应付晏楚流这档子事,竟没有多留心师父的行踪。
屋内的气氛一时陷入沉闷境地,直到屋外远远传来商大夫兴高采烈的声音——
“无姜,药熬好啦!快来喝药!”
“诶诶诶姬无姜!你跑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