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如意客栈后,晏楚流并不急着回十二楼。在灵州城转了大半圈后,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
二楼角落的雅间并不临街,窗外是一条幽深的小巷,十分安静。
晏楚流在窗边坐下,翻开一只杯子,斟上一杯茶。茶香随着热气散开,虽不是什么好茶,却也气味怡人。
不出片刻,便有店小二扣门而入,端上一壶酒,笑眯眯地问他:“客官,您要来点什么?”
晏楚流缓缓转动茶杯,曼声道:“不知魔宫血典的下落,值几两银子?”
店小二笑答:“客官好眼力,这可是咱们这儿不传之秘,概不出售,只凭缘分。”
“缘分?”晏楚流抬眼看向店小二,冷笑:“我以为毒娘子为人爽利,不想也是言而无信之人。”
这店小二正是阿瑶所扮。
她也不恼,上前将酒壶放在桌上,依旧笑道:“晏公子说笑了,我若言而无信,又岂会出现在这里。”
晏楚流不语,只是微微眯眼将她瞧着。
“晏公子放心,我不是来谈条件的。”阿瑶退了两步,目光瞥向窗外,“外头那位影卫也不必紧张,我吃不了你们家少主。”
“有话就说。”晏楚流沉下脸。
“血典不在姬无姜身上。”阿瑶不再兜圈子,压低嗓音直接说道:“当年从魔宫逃出来的还有一人,名叫画骨,晏公子若能找到她,必能知道血典下落。”
晏楚流皱眉,“当年魔宫一事我前前后后查了很多遍,却从不知道还有一个叫画骨的人。”
“这世上再缜密的人都会有疏漏之处,何况是刻意被人抹去的事。”阿瑶不以为意,“十二楼的情报网确实厉害,可有些事只要缺失了那最关键的一双眼睛,就全然不同了。”
见晏楚流仍有疑色,阿瑶索性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晏公子这么自信你的消息来源,那敢问晏公子可知我是什么人?”
晏楚流的目光重新落回阿瑶的脸上。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然而掩藏在面具之下的容颜,无人知晓。
他不是没查过阿瑶的底细,这个有千百万张面孔的毒娘子却似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在六年前名声渐起,却无人探出过她的底细。
“你与魔宫有关。”晏楚流十分肯定。
阿瑶微微一笑,“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画骨这个人现在何处?”
“我若知道,就没你什么事了。”阿瑶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讽道:“晏公子不会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善人,会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吧?”
晏楚流眉间怒意隐隐。
阿瑶及时止住,转言道:“她既然能避开所有人的眼线,这十六年间不在江湖留下丝毫痕迹,就必然有过人的手段。可有这般手段的人却甘愿隐姓埋名十六年,是为何?”
“在等出现的时机。”晏楚流很快反应过来,“她在修炼血典?”
“聪明。你不妨再想想,自十五年前藏兵阁浩劫之后,魔宫余孽销声匿迹,可近年来魔宫余孽却小动作不断,更何况如今碧玺现世。这等至宝,你才她会不会有意争一争?”
见晏楚流沉思不语,阿瑶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言,笑道:“若等她自己现身,恐怕你的目的也就此成空,可要让一个蛰伏十六年的人提前现身,就要看晏公子的本事了。我言尽于此,先行告退。”
言罢,向后躬身退出三步,转身离去。
晏楚流并不阻拦,不论阿瑶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这其中包含的信息却已足够让他捕捉到关键所在。
“进来吧。”沉思良久后,晏楚流对着空荡荡的窗外低声道。
一条黑影从窗外跃入,跪在晏楚流身前,“属下无能,请少主责罚。”
“无事。”晏楚流摆摆手,“她本就善于此道。”
“谢少主!”
“你传令回楼,让人带我的手信去把陈肃领出来,让他好好休养。还有……”晏楚流嘴角突然勾起一丝笑意,“顺带,散一条消息出去。”
灵州这日的天逐渐转阴,遮去了傍晚残存的暑气,倒也凉爽不少,只是天际乌泱泱的黑云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预示。
因鬼婆婆的丧事,姬无姜一行人在断魂谷多停留了两日。
下葬这日天阴得可怕,沈慧亲手立碑,就连江笼花和曲折叶也来给鬼婆婆上了一炷香。
坟前洒满纸钱,沈慧一身素衣,茕茕孑立。短短两三日时间瘦了足足一圈,身量单薄得让人心疼。
“慧丫头,节哀。”商大夫斟满一杯酒,洒在坟前,对沈慧道:“莫要弄垮了身子,让你婆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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