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相比药王谷的声名赫赫、鬼医在黑道上的威名远扬,这个见死不救的神医脾气古怪远近闻名,以至于年轻时名扬江湖,如今老来不喜交际安居一隅,倒是慢慢淡出了众人视线。
赵逸白如今安居问仙镇,开了间小医馆,收了个徒弟,安心做个江湖郎中,倒也逍遥。
好在姬罂早年与他有些交情,如今商大夫远游,也能找他解一解燃眉之急。
三人快马加鞭,小半日的时间便赶到了问仙镇。
问仙镇不过是个小镇,又逢雨天,自然客少。赵逸白原本坐在门口嗑瓜子,远远瞧见这来势汹汹的马车,车上那人的身影还格外熟悉。
赵逸白伸长了脖子定睛看去,不过一瞬勃然色变,捧着瓜子赶忙进屋关门,一边走一边吆喝:“不得了了,问心!问心!赶紧收拾东西,问仙镇待不得了!”
正在药房磨药的赵问心弹出个脑袋,一脸狐疑:“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话未落音,药铺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只见姬罂大喇喇地跳进屋内,三两步走到赵逸白的身边勾住他的肩,笑眯眯地道:“哟,这不是赵白医赵老弟么,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缘分啊!”
“是赵逸白!”赵逸白一把打掉姬罂的手,无比嫌弃地拍了拍肩头,嘟哝道:“缘分个屁!遇到你准没好事!”
姬罂也不管他一张黑脸,自顾自说道:“正巧了,我徒儿不知惹上什么古怪东西,本来想找个医馆瞅瞅,没想到竟遇到了你!”说着一侧身,正见姬尧光抱着姬无姜走近屋子,对着赵逸白微微颔首。
“别以为我不知道!”赵逸白气哼哼一甩手,扭头就走,“你前几天才在凉州闹出那么大的事,现在出现在问仙镇,还是这鬼天气,你当骗问心呢?!”
姬罂连忙拉住他,道:“嗳,生什么气呢,要是寻常小病,哪能来麻烦你这尊大佛。”
“哦,知道不是寻常小病啊。”赵逸白把手往姬罂面前一伸,“诊金呢?”
姬罂一摸腰际,扯出一个笑脸,道:“你看这不是来得急……”
“那没门。”赵逸白背过手,转头又去喊赵问心:“问心,还愣着干啥,收拾东西,咱爷俩回老家去!”
姬罂白眼一翻,终于松口道:“商老头那儿有块上好的沉香木,新得的,下回我带来给你玩玩?”
赵逸白闻言两眼一亮,贼兮兮地凑近姬罂,低声道:“真的?”
“我何时诓过你?”
“这还差不多。”赵逸白笑眯眯地把手往袖子里一抄,吩咐赵问心道:“问心,看诊!”
赵问心、姬尧光:师父您这么坑商前辈他知道么?
此时姬无姜一身冷汗,嘴唇惨白,即使出于昏迷之中,也时不时轻轻发抖,双眉紧蹙,显然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赵逸白坐在榻前,一脸肃色,仔细诊过脉后,又细细查看了眼瞳舌苔等诸多部位,最终再次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一室寂静,姬罂与姬尧光都紧紧盯着赵逸白,内心不安。
片刻后,赵逸白勃然色变,猛地站起身沉着脸对赵问心道:“这病看不得!问心,走!”
姬罂与姬尧光更是一惊。
“赵白医!你什么意思?!”姬罂拦住赵逸白,面色难看。
“什么意思?”赵逸白冷笑,“魔宫请来的蛊,你让我解?!”
此言一出,纵是姬罂也大惊失色。
“姬罂,我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魔宫出来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换了旁人,此刻已经是门口的一具死尸了!”
“不可能!”姬罂断然反驳。
“你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还是眼瞎了?”赵逸白把姬罂往榻前一推,指着姬无姜说:“这丫头身上中的可是魔宫独有的心蛊,你不比我熟悉?!”
心蛊?!
姬罂与姬尧光心头一跳。
“前辈。”姬尧光抱拳道:“您真的确信这是心蛊无疑?”
“那还有假?”
“这更不可能。”姬罂面色复杂,“这丫头的心蛊早在十六年前就被商老头解了。”
这回轮到赵逸白大惊失色,他伸手钳住姬罂的肩头,一脸不可置信,“商老头竟给她解了心蛊?!”
姬罂点头。
赵逸白闻言霍然转头看向姬无姜,面色一变数遍,最终还是坐下来重新诊脉。又唤来赵问心拿来小碗清水和药粉,在姬无姜指尖取了一滴血,又洒下些许药粉,看着那滴鲜血混合着药粉在水中散开、变色。
片刻过后,赵逸白垂下手,叹声到:“这的的确确是心蛊无疑,而且,还是一枚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