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姜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目前来看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就是。”商大夫嘱咐道:“这阵子盯着点你师妹,她这内力来得古怪,保不齐还有发作的时候。”
姬罂欲言又止,思虑再三,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明日若她还虚着,就别去神兵擂了,你陪着她好好将养着。”
姬无姜点头应下。
末了临去时,姬罂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姬无姜。
只愿是自己思虑太多,若真是魔宫的心法,她之后的路,只怕艰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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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姜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直到天光大亮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入眼的是灰扑扑的房梁,屋外大好的日光透过窗户纸投进屋里,姬无姜抬手揉了揉眼睛,恍然发现手腕上的那朵花颜色似乎又深了几分。
屋内一片沉静,就连往日客栈外街道上喧闹的人声都消失不见,姬无姜搓了半天手腕才恍然一个激灵,登时猛地坐起身,大叫道:“糟糕!”
此时姬尧光正端着清粥小点推门入屋,也被她吓了一跳,见她已醒,不由笑道:“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吃什么啊!”姬无姜跳下床,一手抓了块糖糕,一手拽着姬尧光就要往外跑,“迟了赶不上神兵擂了!”
姬尧光却不慌不忙地把她拽了回来,上下将她大量一番,问道:“身子好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好了!”姬无姜啃了口糖糕,道:“我这么活蹦乱跳像有病的样子么?”
姬尧光狐疑,伸手去探她的脉搏。在诊脉的片刻功夫里,姬无姜三下五除吞了两块糖糕,又端起碗喝了大半碗粥,一抹嘴道:“吃完了,走?”
脉象上看确实无大碍,她有一副精气神满满的样子,可姬尧光更是纳闷。她昨日那番光景,怎么说也得躺个两三天才能恢复如初,这才躺了一夜,竟一点事没了?!
思及姬罂与商大夫的窃窃私语,姬尧光仍有些不放心。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姬无姜软声道:“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我,昨儿是我太乱来了。我保证,今天我就看看,绝不动手!”
姬尧光挑眉。
这句话就跟小时候姬无姜信誓旦旦说的“明天我一定好好喝药”一样没有丝毫说服力。
姬无姜抓着他的手臂,央求道:“师兄,我这不是没事了。这可是十五年来头一次的神兵擂,好不容易来了,错过了岂不可惜。好师兄,走吧走吧,再不走赶不及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拖着姬尧光往外挪。
那副可怜又着急的表情,看得姬尧光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道:“行,依你。”
反正有毒娘子的易容,神兵擂各门各派各路高手都在,就算真出什么乱子,也未必能烧到他们头上。再不济,有他和姬罂再侧,还护不住一个姬无姜?
姬无姜喜笑颜开,拉着姬尧光的手,一路绝尘而去。
相比前几日的热闹劲儿,今日的靖安城简直是座空城。街上连贩夫走卒的身影都少了大半,昨日热闹的店铺门可罗雀,是以二人快马疾驰于市,一路畅通无阻。
街边有一人迤逦而来,黑纱帷帽,红裙曳地,在清冷的街道上格外抢眼。然而姬无姜心系神兵擂,快马从她身边疾驰而过,看也不看。
马儿带起的风吹动黑纱,女子抬手稳住黑纱,腕间铃声乍响,落在姬无姜的耳边,有几分熟稔。
她在快马上回头张望,然而那悉红衣却早已消失在林立的商铺之间,了无踪迹。
二人一路行至藏兵阁所在的松竹林外,登时被眼前人山人海的盛况吓了一跳。虽知此届神兵擂声势浩大,但亲眼看见这漫山遍野攒动的人头,还是不免惊叹。
林外专设有马厩,二人拴好马后,改步行前往神兵擂。
松竹林从外至内,设有十九个外擂,分别对应十八种江湖常见的武艺与一个前十八擂最终擂主决雌雄所用的决赛擂。每擂各有阁中弟子数名,一来主持赛事、登记各类参赛人士与比武结果,二来维持秩序以防有人闹事。
二人在各擂摩拳擦掌的江湖侠士与兴致勃勃的围观看客间穿行,姬尧光一路与她低声细数各个帮派,大约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挤到主擂的门口。
大理石的高墙竖起,将内里风光尽数隔绝,朱红的大门洞开,门边分列着腰配刀剑的内阁弟子,个个横眉冷目不怒自威,让寻常人不敢接近。
见他们二人走来,为首的弟子伸手拦住他们,道:“敢问阁下可有请帖?”
姬尧光笑着将两张请帖递给那人,道了句辛苦。
待仔细检验请帖真伪之后,那人才侧身让路,恭声道:“主擂即将开始,二位请快些罢。”
才迈入大门,只闻钟声响起,守门弟子高声唱道:“闭——阁!”
朱红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伴随一声沉闷的声响,彻底将外界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