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憩一晚,一行人轻车简从,赶往渭水城。
渭水城乃北魏边境重镇, 渭水河在城北奔腾而过, 河面宽阔水流湍急,即使在隆冬也不曾结冰,形成一道自然天险, 横贯在魏国与北梁之间。
渡过渭水河便是北梁的地界,如今两国局势紧张,边境出入盘查甚严, 一行人排了足足半天的队才顺利出城。渡口同样有守军驻守,又折腾了许久,六人搭上最后一趟渡船,缓缓朝北梁驶去。
渭水河水流又急又险,饶是多年的老船夫掌舵,也不免一路颠簸。等到靠了岸, 脸色煞白的赵问心第一个跌跌撞撞跑下船,在岸边顺了半天气,眼前才终于不再乱晃。他支着腰直起身来, 看见姬罂等人早已整装待发, 急忙背好行囊跟了上去。
北梁民风开放,街上随处可见容姿艳丽的妙龄女郎,雪肤云鬓,酥胸半抹,顾盼生姿。还有穿着骑装的女子,英姿飒飒,笑声爽朗。
南北自古通商,对于中原人的面孔早已见怪不怪,甫一入城,更有沿街商贩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热情洋溢地推销自家商品。
姬罂和商大夫在前开路,在蜂拥而至的商贩间硬挤出一条小路来,姬尧光护着姬无姜走在中间。这是姬无姜第一次来北境,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各色各样的人中穿梭,不免惊叹。而阿瑶和赵问心跟在最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赵问心生得斯文白净,一副典型儒雅小生的长相,加上一身干净简单的长衫,引得不少女子纷纷侧目。而阿瑶今日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裙子,梳高髻,蜂腰广袖,身子绰约,加上她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不时秋波暗送,看痴了不少路人。
等挤出这热闹的大街,赵问心怀里甚至被人塞了方丝绢,绣着一支并蒂莲,一瞧便知是中原的绣品。赵问心正愁着丝绢如何处理之时,阿瑶瞧见他一脸为难的模样,轻笑着从他手中抽出丝绢,在空中转了个圈,兰花指一捏,以绢挡面,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斜瞧着他,又掐了副软绵绵的嗓音,娇声道:“赵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令小女子好生倾慕。不知公子年方几何?可曾婚配?”
赵问心闹了个大红脸,连忙低下头,道:“阿瑶姑娘莫再取笑在下了。”说着匆匆跟上前去。
身后阿瑶大笑出声,随手将那帕子一丢。轻薄的丝绢随风而落,跌在地上,染了一圈灰尘。
一行人沿路寻觅客栈,离得近的几家均已客满,又沿着长街走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又见到一家客栈的招牌,然而刚走到店门前,一柄雪亮的钢刀从客栈内飞出,落在门前,掷地有声。
众人一惊,转脸朝客栈内看去,又见一个彪形大汉惨叫一声,被丢出店门,蜷在地上滚做一团。
那人穿着一身短打,满身横肉,不知伤到了哪处要害,半晌也没爬起身来。
客栈内又传来一声破空声,随即一位穿着红色骑装的女子大步迈出,眉眼深邃脸盘偏宽,是典型北境人的长相。她手持九节鞭,大喇喇地叉腰往门口一站,下颌微抬,倨傲且不屑地对躺在地的大汉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辱我叔父!”
围观看热闹的人一见是她,顿时兴奋起来。
“那不是霍家的九小姐霍青梅么!这人犯到她手上,怕是没活路了。”
“我瞧那人长相不是梁人,恐怕是中原来的,是个练家子,不晓得是哪个门派的。”
“这霍青梅要是杀了中原门派的人,不知道如何收场?”
“嗨,有啥不能收场的?这是北梁的地界,霍家说了算,不服又能如何。”
三言两句,将霍青梅心狠泼辣肆无忌惮地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更让不少中原侠士微微色变。
金刀霍家,北境数一数二的武林世家,竟如此势大?!
言语之间,霍青梅一扯九节鞭,随后银亮的九节鞭出手,狠狠抽在那大汉身上,登时皮开肉绽见了血。
大汉惨叫出声,四周无一人上前制止。
“霍家的金刀可是陛下御赐,你辱我叔父就是辱我大梁!即便我当场斩杀你,也没有人敢为你说半句话!”霍青梅怒目,又是一鞭抽来,血肉迸溅,竟当场废了他一条腿!
霍青梅霍家行九,偏偏不习刀法,一条九节鞭凶狠无比,早在北境闯出了名声。碍于她的恶名和霍家势力,大多北梁人作壁上观,而她刚刚那一番话,更让在场不忿的中原人士收了相救的心思。
一时四周皆寂。
见无人出头,霍青梅更是得意,再次出鞭。
她的鞭子为特殊钢材所制,每一节上均有机关操控的尖锐倒刺,只消她轻按手柄,倒刺张开,伴随着鞭子的力道,足以抽得人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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