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安然睡去。
这一觉太长了,姜屿揉揉眼睛,看着窗外的才隐约亮起来的天色。身边的莫浔还在熟睡着,她侧过头,忍不住笑了笑。睡梦中的莫浔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情绪,安然的样子十分像是姜屿幻想中的睡美人。每次她早早醒过来时,都忍不住要细细看看莫浔。
只不过今天的莫浔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姜屿看着这熟悉的五官,端详了半天,才发觉莫浔的眉心一直皱着,似乎很是不安。难不成她也做噩梦了?思及此,姜屿伸手想要抚平那些不安,却在那一瞬间,莫浔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凌厉的看了自己一眼,伸手拍开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姜屿下意识的收回手。
莫浔不言不语的坐起身来,姜屿一瞬间愣住了,眼前的莫浔的头发刚刚及肩,一脸肃然防备的盯着自己。姜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伸手捂住了眼睛,想要叫救命却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声音,只能保持这个动作僵持了一会儿。
“没事吧?你没事吧?…”姜屿一愣,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邵煜。邵煜的表情温和,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姜屿站起身来,自己正在茂瑞集团的楼下蹲着。姜屿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哪里有问题…
“姜姜,姜姜……”
姜屿手腕一痛,瞬间清醒了过来。
原来,都是梦啊。明白过来的姜屿,大口的喘了几下,才觉得身体顺畅了一些。这一趟旅行,从一开始就被噩梦纠缠着,姜屿有一瞬间在想,这是不是她把自己爸妈扔下跑出来玩的报应啊。可是等脑袋清明过来,看着忙前忙后给自己端茶递水的莫浔,她沉吟不决,这些梦都跟莫浔有关,怎么突然自己梦里的莫浔都变了嘴脸?
这回梦里还有邵煜出现,姜屿忽然深吸一口气,难不成自己心里一直在介怀邵煜和莫浔的事情?
“莫浔。”姜屿委屈的搂住莫浔的腰,“莫浔,对不起。”
想到自己曾经那么介怀邵煜和莫浔的事情,想到自己曾经还对她有些芥蒂,想到自己还骗过她,现在竟然还梦到这些,枕边人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悉心守护,可是自己的心思却这么丑陋。这些想法,让她搂住莫浔的动作紧了紧,生怕她离开自己。
“怎么了姜姜?”莫浔抚摸着姜屿的头发,这样细微的安抚动作她一直没停。
“莫浔,不要讨厌我。”姜屿委屈巴巴的想到梦里冷漠的莫浔,忍不住哽咽的乞求。
“我怎么会怪你。”莫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比刚才更加轻柔了些。
梦魇频繁的出现,姜屿还是第一次遇见。但也算是解开了姜屿的一个心结,自己到底还是在意莫浔和邵煜的过往,总不能一直视而不见让它溃烂在两个人之中,她不希望这成为日后两个人的不痛快,所以,下定了决心,趁着这次出行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再度睡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两个人都休息了六七个小时,勉强算是有些精神。想到第一顿在异国他乡的饭怕那几位少爷再出什么问题,姜屿看了看冰箱里莫浔提前预定过得食材,决定先煮个清淡的早餐给他们适应一下。
莫蹊一早就醒来敲门,好像是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也似乎是习惯了早晨先找姐姐们报道,他第一个迷迷糊糊的坐在餐桌前吃起早饭。接着余深梁浅和Cary都很自觉的跑来敲她们的房门,夸着姜屿手艺好,把一小锅的粥和一盘蛋饼一扫而空。到底是男孩子的胃口,按照他们三个人的食量,这一顿饭都可以是一天的饭量了。
“浔姐真幸福。”
余深这会儿带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喝完最后一口粥,一本满足的打了个嗝。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人,要不是姜屿用排除法根本没认出来,跟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总裁完全就是两个人。梁浅倒还是老干部十足,吃完早餐就摊开报纸喝咖啡。Cary倒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嘴巴依旧狠毒,却对姜屿倒是不敢太过造次。
做饭固然是累了一些,姜屿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早餐,第一次和朋友们一起吃早餐,气氛不像平日里聚会那样可以放松。真的就像是一个热闹的大家庭,每个人最真实最放松的一面展现在彼此面前。
“这样真好。”收碗的工作落在吃饭的那几位身上,手忙脚乱,弄得厨房乒乓直响。姜屿瞧见这一幕,忍俊不禁,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小声的在莫浔耳边说着。
莫浔瞧见那几位平时精明的小跟班这会儿正笨手笨脚的在厨房砸盘子,心里想着是要好好教育一下他们做家务的事情了。姜屿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你还嫌弃别人,也不想想你自己,第一次在我家洗碗砸了几个盘子。”
想到那几个妈妈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瓷器,姜屿就觉得十分心痛。那套餐具最开始一直放在家里的仓库里,她要搬出去时,才在那些乱糟糟的杂物中发现了他们。姜母只说是自己有一年去意大利带回来的忘了用,她便拿回来自己留着。
用了这一年多都没什么事情。倒是那天莫浔在她家吃饭时,自己好心拿出来这套精致的餐具招待她,却被自告奋勇洗碗的她砸的只剩下几只缺口的碗。
“你怎么还记得啊?”莫浔亏心的笑了笑,“哎呀,姜姜今天想去哪里玩?”
话岔开的这么没水平还要硬岔开,姜屿也不想再多提。
巴黎姜屿似乎是来过,可是却没什么印象,也拿不准是不是小时候被带来过这里,所以只有些模糊的印象。既然来到这里,著名的景点自然还是要浏览一番,说了说自己想去的地方,莫浔微笑着点头应允着。
等到那四位砸碗使者回来,莫浔把今天已经规划好的路程递给了他们。看过之后,一行人也没什么异议,他们这些年来巴黎似乎都是因为学业或者工作,也没有细细逛过这个城市。
“我们半个小时后集合出发?”莫蹊看了看手表道。
“你那表准吗?”梁浅担忧的探头看了看,又看看自己的表才松了一口气。
梦魇在姜屿心里留下的不愉快在这些欢声笑闹中,算是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