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初觉说还有其他路的时候,李不琢暗暗松一口气,伸手去掰一小块司康。却没料到是这条路,她有点吃惊,往嘴里塞的动作迟滞了一秒,但仍旧嚼得有滋有味。
你追我啊……
略有得意,不禁在桌下翘起脚趾。她仰头露出白皙颈线,手肘撑住桌面,心里打着小算盘。
眼睛也不自觉眯起,能看到额上的空气刘海,用大拇指轻轻拨弄。脑后有个随意挽起的马尾,零散发丝凌乱卷曲在颈边,随她咀嚼的动静轻颤。
沈初觉目不转睛地盯着。
直到李不琢倏尔一笑,樱色的唇角上翘,“我还以为,你一直在追我。”
从初相遇的破碎花瓶,到那双临时差人去买的鞋,雨天屋檐下的碰面和关于自己事无巨细的收集,要说他没企图,李不琢不信的。
果然,沈初觉深眸微沉,眉心动了动。
“要是过去的我,早被拿下了。”她扬头笑,眸光流转似烟波,面上浮出女人的柔媚,贝齿一小颗一小颗,声音却泠然,“沈初觉,你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但答不答应是我.的.自.由。”
“风险太高,谨慎为妙。”她指尖按住银.行.卡 ,推回去。
之后两人沉默地吃早餐。
简单的几样非常美味,粿粉滑嫩柔软,搭配的小菜咸香鲜辣。拉茶奶味浓郁,茶香扑鼻。窗外的阳光太好,晃得人睁不开眼。
李不琢吃好看一眼时间,糟糕,差十分钟八点。她进进出出地梳妆换衣,见沈初觉在收拾餐盘,便说:“你放那我来整理。”
沈初觉衣袖堆叠的小臂一顿,“这些事情你并不比我更擅长。”
“少开玩笑。”她不信。
他不辩解,垂下含笑的眼眸继续。
李不琢也不再多问,风风火火地踩进高跟长靴准备出门。猛然想起什么,转身问:“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还蛮好闻。”
“我不用香水。”沈初觉收拾妥当,站在镜前将领带系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佣人洗衣服或者晾衣服的时候会喷一点,改天帮你……”
“沈初觉,”不敢直言的人说话前往往需要铺垫,沈初觉没认出来,还十分认真地回答,这让李不琢略为懊丧。她在门边踟蹰,手指撩着耳边的头发,突兀打断他,“你让我想想好吗?让我想一想。”
但她不知道,她从来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无畏,这一点沈初觉早就明白。
*
真可怕。
周身竖起的利刺悉数软化,溜到嘴边的“不行”出口就变成“让我想想”,李不琢匆匆走进电梯,越想越发毛。
沈初觉的温柔太受用,对着他那张脸,这世上哪个女人招架得住?
一位从法兰克福过来的投行经理中午到达,李不琢已经向礼宾部申请派车去接,但她要再确认流程。
让人忘却烦恼的良药是忙碌,等她回过神,已是晚上九点。
投行经理晚上喝了酒,胃不舒服,李不琢打电话给康体部,那边说医生正在回来的路上。李不琢闲不住,亲自过去。途中碰到同事,好奇问:“今天怎么没看到路原他们?”
对方紧张兮兮地四下扫一圈,神神秘秘地拉住她,“你不知道?路原被炒了,另外几个调去后厨做打荷。”
“啊?”李不琢吃了一惊。
那个沈初觉,可真做得出。
这么一比,扣她半个月工资足够手下留情。
然而李不琢到底看轻了他,之后她被罚连值四天夜班,周五休息。
她咬牙切齿地向谭渡告假,申请连休周末。结果竟然准了。
*
周五李不琢睡足一天,周六起了个大早。
近日气温回升至近二十度,她套上一身黑色轻便运动装,带一个绿色无纺布手提袋出门。
屋里两个泡菜坛子都空了,她要去菜市场买些萝卜、豇豆、洋姜和大白菜回来,热热闹闹地泡上两坛。
这是她十几岁时从楼下一对四川老夫妇那学到的手艺。
说来和沈初觉还有那么点联系。
那时他在T大读一个名字拗口的专业——动力工程及工程热物理,李不琢看他寒假带回的几本书,什么透平机械中的流体力学与热力学,什么内燃机燃烧与排放控制,忍不住地阵阵眼晕。她还一脸担忧地问:“沈初觉,你学这些以后是要修车吗?”
T大的动力工程及工程热物理专业全国排名第一,天知道她抽了什么风异想天开地替他担心。
谁知沈初觉无比认真地点头,“是啊,以后我开修车铺,请你帮忙收钱好不好?”
“包在我身上!”
李不琢坐不住,暗暗为他筹谋。正巧他假期看书之余,想做家教,她便自告奋勇地帮他张罗。
沈初觉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在外租了间房子教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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