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顾盼道:“警察知道怎么处理,你安心就是。我的身份你暂时要保密,谁都不能说,那只单独的硕鼠和九尾猫,我会处理的,好了,你现在就若无其事地回你的屋去,让我一个人呆着。”
王祯点点头,退着离开。
顾盼环抱双臂,等着薛默朝他再次跑来。
“好了。”薛默回到了顾盼身边,又红着脸说,“我送你回去吧?”
顾盼便忍不住故意逗他,道:“为什么要你送我回家啊?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薛默一着急,脸就更红了,慌忙说:“我是警察,我送你回去,不……不安全。”
“你是说,你送我回去会不安全?你有多危险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可能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有什么不安全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天快黑了,万一……总是不安全。”
顾盼想了想,又说:“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警察,你刚才也没把你的证件拿出来看看呢,万一你是人贩子呢?”
“我真的是警察,你别不信。”薛默急的一脑袋汗,赶紧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顾盼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看了薛默严肃的正装照,又反到背面,看了薛默的年龄。
还有四个多月才满二十四岁,还是“90后”呢,真年轻啊。
“好吧,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了。”顾盼稍稍压低了声调,慢悠悠地说,“警察叔叔。”
薛默听到觉得耳朵发痒,顿时止不住地咧开嘴傻笑了起来,用力点头。
接着顾盼往前走了,薛默赶紧跟上,俩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薛默心里一直是乱的,只觉得有几只鸟儿在他头顶绕着圈儿地飞,让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可心情就是特别棒,脚下都轻飘飘的。
顾盼也没吭声,倒不是和薛默一样不知道说什么,调戏个纯情的小男孩,他简直不要太熟练,这会儿闭上了嘴,只是他突然觉得,这样安静地和一个人并肩走在一块儿,还挺有趣的。
薛默都一脸痴笑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时不时侧头看顾盼一眼,又立刻把脸给别开。大概走了半个小时,顾盼的耐心被磨光了,不得不佩服长跑健将惊人的意志力,他开口,带着些撒娇意味道:“警察叔叔,我家还有好远啊,我们走回去吗?天都要黑了。”
薛默被那声音弄得又红了脸,忙道:“对……我没考虑好,你累了?我们打车。”
说着薛默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把顾盼送上了后座,还犹豫了会儿才自己坐上去,在顾盼的旁边他就分外紧张,标准的幼儿园坐姿,双脚并拢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
顾盼笑而不语,玩着手机游戏,故意不搭理薛默。
出租车行驶了好久,渐渐开到了薛默最熟悉的团结街,然后又顺着小道往河边开了一些,停在了一个仅容三人并肩通过的小巷口。通过这个巷子,往里就是名为“桷树城”的居民区,这是整个回龙县最贫困的一个区域,这里面最年轻的建筑都是改革开放时期的。
薛默没想到顾盼居然是住在这儿。
俩人下车后继续沉默着穿过迷宫似的小巷,天渐渐就完全黑了,这里好些路段都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有点吓人。
路过明亮的地方时,顾盼看见薛默嘴唇张张合合,焦急地挠着头想要说话,可就是蠢蠢的,始终说不出来。
走到一栋墙面斑驳的旧房前,顾盼便站住了,笑意盈盈地说:“警察叔叔,我到了。”
顾盼躺在床上气了半天,突然又想到,这或许是好事。要是那小警察因为这样以后不再对自己心存幻想,也懒得麻烦去应付他。
这样一想果然……更生气。
于是顾盼火冒三丈,在屋里转了几圈觉得心烦,又下地窖喝酒去。
顾盼前脚刚下去,后脚薛默就到了。
他买了水果、牛奶和礼品,拎着两大口袋到了顾盼家,非常有礼貌地敲门。
韩小蕊听到敲门声瞬间从屋里狂奔出来,满脸惊慌。他们的邻里关系并不好,没人拜访他们,指不定谁来挑衅。
她小心从猫眼瞄了一眼,看到是薛默又欣喜又惊讶,她大叫着跑到顾盼那屋去找人,可顾盼不在。
韩小蕊不知道顾盼就在地窖里,还以为他又跑出去浪了,咬着手指头半天还是决定放薛默进来。因为她觉得这个小警察是个好人,而且超可爱,她想知道他过来的目的。
于是韩小蕊打开了门,对着薛默抛了个媚眼,软着嗓子说:“警官,你来了啊,有什么事情吗?”
薛默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满脸都是尴尬的表情,韩小蕊这才想起,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个四十几岁,长着鱼尾纹的阿姨。
半老徐娘对小伙子放电,想想这个场景韩小蕊自己都忍不了,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恢复了端庄,道:“警官,你来找顾盼啊,他不在家呢,哎呀,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也没关系,先进来坐。”
“阿姨,不好意思,贸然来访。”薛默进了屋,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他不会太过失礼地打探人家的屋子,但还是小心地看了下。
这房子虽然家电齐全也干净整洁,但条件不太好,住在这里肯定不算是什么好日子。薛默稍稍捏紧了拳头,心里有些难过。
“警官,你随便坐,自在点儿就行,我家没什么讲究。”韩小蕊一边说一边到了厨房,她将就薛默买来的茶叶给拆开泡了一杯,又从薛默买的水果中选了几个漂亮的苹果装在盘子里给端给了薛默。
薛默不知道韩小蕊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死宅,还以为顾盼家里已经困难到了连招待客人的热茶都没有,更加觉得心疼。
“别客气啊,我看这苹果就很好吃。”说着韩小蕊就拿了个苹果开始啃,顺便给薛默递了一个。
“阿姨,我叫薛默,您叫我小薛就行了。”
“哦,好的,小薛,你来有什么事儿吗?顾盼不在家。”
薛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准备已久的台词拿出来:“阿姨,我来找您,确实是有点事情,那么我就直说了。昨天……我在一家叫做河畔人家的酒吧看到了顾盼。”
“啊……然后呢?”
“我想问您,他经常去吗?”
“是啊,他经常去,找他的朋友。”
薛默安静了片刻,又说:“昨晚治安大队组织临检,在那家酒吧发现了有人吸食摇-头-丸。哦,您放心,顾盼没有。我想说的是,他不该常去酒吧玩的,虽然他已经成年了,但毕竟年纪还小,很容易禁不住诱-惑,万一出事……”
“他是容易禁不起诱-惑……不过他可不小咯。”韩小蕊憋了半天才把大笑给憋了回去,抿着嘴含蓄地笑着,“顾盼不会嗑-药的,我知道他。”
那句“禁不起诱-惑”让薛默分外着急,他立刻接着说:“所以,阿姨,以后别让他去那里,我知道,你们也有难处,但他还年轻,做正经工作就才是,我会想办法帮他留意工作……”
韩小蕊疑惑地说:“顾盼他做什么了?”
看来阿姨是不知道,薛默在心里默念,然后思忖着用委婉的话告诉她:“我还不太确定,不过我想大概是在……卖酒。”
韩小蕊看着薛默便秘一样的脸,明白了薛默的误会,她当即就想放声大笑,使劲儿揉这个小可爱的头毛。不过这也只是想想,韩小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她先是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然后哭丧着脸抓着薛默的手开始演:“啊,这个死孩子怎么不学好呀,你说,你说他其实不是在卖酒,他是在卖那个啥?我老早就觉得他gay里gay气的,我的天,他是不是被抓了?”
薛默忙道:“阿姨你别急,他没违法,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是说您可以适当地给他提一下,找个正经点的工作为好。”
韩小蕊脑子里开始涌现各种肥皂剧的台词,眼里含着泪,拉着薛默的手继续走心飙演技:“小薛警官啊,你是不知道啊,我管不了顾盼啊。你也看到了,我家就我们俩人,我自己还有一堆事儿呢,我也没空管他的身心健康,也没好好培养他茁壮成长,也不知道他怎么说gay就gay了!gay也就算了啊,要搞基也该找小薛警官您这样的啊,他怎么能……”
“我怎么能什么?”顾盼突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斜靠着门框抱臂看韩小蕊演戏。
韩小蕊脸色突变道:“顾盼你招呼小薛警官啊,我突然头晕回房休息各位再见。”
这话还没说完韩小蕊就已经关上了房门。
薛默感觉这母子俩的相处方式有点怪,他还想关心一下韩小蕊的身体状况,却听顾盼说:“你不用管她。”
薛默犹豫片刻,往顾盼的方向走了两步,人还没有走近就闻到顾盼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薛默皱起眉头,道:“你又喝酒了?”
顾盼原本是准备把自己给喝醉睡觉的,听到屋里有动静才上来。现在正好是晕乎的时候,他看着薛默,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绪面对薛默,于是他没开口,安安静静地看着。
薛默心里着急,上前扶着顾盼,有些埋怨地说:“大白天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顾盼依然没有答话,倒是很顺从地跟着薛默走。薛默挽着他的胳膊,近距离地看着他因为醉意而微红的面颊,更觉得好看了,甚至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薛默都觉得特别好闻。
薛默本来想扶着顾盼在沙发上坐一会儿,但顾盼摇头,指着房门说:“我的卧室在那里。”
“你这会儿要睡觉啊?”
“不睡觉……那咱们喝点?”
薛默想起刘思源说的“喝掉你两个月工资”那句话,脸色不太好,道:“那你还是睡吧。”
顾盼正是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心中那种想调戏薛默的冲动根本无法抑制,于是他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薛默的身上,故意骚气地对着薛默的脖子里吹气。
薛默根本没有察觉顾盼的险恶用心,刚开始只是觉得顾盼有点沉,接着觉得顾盼的身体有点热,最后才发现,发热的是自己。
不行,靠得太近了,他的头发戳得薛默脸颊发痒,他的喘息声搅得薛默心痒,终于把顾盼给放在床上之后,薛默发现自己居然……硬了!而且是超级硬。
薛默吓坏了,趁着顾盼在床上翻滚看不见的时候,赶紧把外套脱下来遮住那里。
顾盼在床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眼睛一会儿张开一会儿闭上,看着薛默浅笑。
薛默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但又有点怕他这样看着,仓皇地说:“那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下次再给你说正事,我回去了。”
“站住。”顾盼突然抓住了薛默的手腕,薛默一惊,手里的外套就落在了地上,他再回头,就被顾盼拉倒了,然后被强制性地压在了顾盼的身上。
薛默一时反应不过来,正在惊叹顾盼这么会这么大力气,而后发现了他们的姿势是如此不对——他硬着的东西,刚好戳到了顾盼那软着的东西。
薛默大惊失色,慌忙想起来,可顾盼还抓着他的手腕,力气大的可怕,他完全起不来。可就这么戳着也不行,薛默只好用力撅起屁股,让他们的那个分开来。
“我真怕你了。”顾盼舔了舔嘴唇说,“我想和你玩一下……但是我又怕你……怕你认真。那你别招我行吗?”
薛默听到顾盼说的每一个字,但他无法理解顾盼的意思,因为现在他感觉飘飘然,身体发热头脑发晕,已经快要爆炸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快要炸成绚烂的烟花。
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撅屁股的别扭姿势,这简直比平板支撑还要费体力,没几分钟薛默就无法坚持,疲惫让他稍微找回了一点儿自己的理智,他认清了现在的状况,咽了口唾沫说:“你先……你先放开我,让我……”
顾盼借酒发疯,就是不肯松手,还故意捏得更紧,用气声说:“那……我要是不放呢?”
房子的有两层,一层用于生活起居,二层只有一间很大的房间,是办公室,顾盼他们调过来三年,住的还算是习惯。
顾盼洗完澡就径直到了厨房,门打开,别人瞧见的是锅碗瓢盆,顾盼瞧见的就是向下延伸的楼梯,那是他搬来之后挖的地窖,里面藏着顾盼的人生最爱。
那地下空间足足有300多平方,比他们租的房还大,一进去便闻到了一阵浓香的酒味,按照不同的分区,储藏着数以千计的酒,绍兴的花雕,北京的二锅头,德国的黑啤,日本的清酒,Romanee Conti的干红,应有尽有。
顾盼喜欢喝酒,每日都要自饮独酌直至微醺,那半梦半醒之间的迷蒙,常常让他忘记今夕何夕,忘记漫长岁月的孤寂和无趣,忘记他的年岁,他尤爱这种感觉。
昨夜受了不少凉,白酒暖身最好,他选的是茅台,这酒他记得是79年在京城收来的,是他喝过最为好喝的白酒,这么多年都没能舍得喝完,现在还剩小半瓶。
倒了二两,他便上了二楼,刚上楼就看见房间门口新挂了两个匾,写着“特殊事件调查局回龙县分局”和“异能人管理委员会回龙县办事处”。
“这两个破牌子什么时候挂上的?”顾盼有点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这才踱步走进了房间。
韩小蕊正坐在电脑面前打字,头也不回地道:“前天啊,卢主任特意差人送来的,说咱们这是正经单位,还是挂着牌子为好。”
“事多钱少、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正经单位?一个县城分局,只有两个人的正经单位?”顾盼笑道,“不挂还好些,挂上更显得寒碜。”
“卢主任亲自交代的要挂上,你就别纠结这玩意,快过来写报告。”
顾盼没再吱声,从书桌旁边那挤满了文件资料和书籍的大书架上抽了本有点破旧的大部头词典,翻到其中一页,道:“昨晚从‘裂痕’跑出来是一只地狼,没开智也没化形,不过极为凶悍,危险A级,我当场绞杀了。”
韩小蕊有点为难地停住手,看着顾盼道:“哎呀,老大,当场绞杀不符合规定啊,地狼的资料太少了,应该生擒上交用于研究……”
顾盼喝了口酒,道:“你倒是说的轻巧,那畜生差点把我腿给咬断了,哪里那么好生擒的?”
“老大就是偷懒,你那么厉害,区区一只地狼算什么……”韩小蕊小声地说着,但还是在报告上写上危险S级,无法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