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白老喜欢吃肉。
热气腾腾大半袋肘肉被啃得干干净净,对坐上的胖老头仍是不满足地吧唧着嘴,祁洛得出了以上结论。
“哇,好久没吃上一顿这样正宗的红烧肉啦!”外号白老,人却一点儿也不显老的老头伸了个懒腰,一边抹着手上嘴上的油,目光仍紧盯着她那半袋烧肉,从他身上丝毫不见富豪的架子。只见他好奇地趴在桌上瞅了一会儿:“这袋子好生神奇,老夫我云游四海也见识过不少的奇货,还是头一遭见着这种大冬天里,能将肉的热量与鲜美保持整整一个多时辰的器具。”
“白老大叔此言差矣,这肉可是放了三个时辰,我见您时,已经装了两个多时辰。”祁洛纠正。
白老笑得贼兮兮,一把顺走袋子,捧在怀中正要开口说什么,许是看到袋子封口上的那一行字了,立刻扔回去。
全家死光光,这么毒,还是算了。
祁洛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是我一好友乱写的,他不爱读书,没什么文化,就爱爆粗口骂人,就连赠品也弄得俗气得很,让您见笑了。”贼兄莫要生气。
白老轻咳两声:“我不跟文盲一般见识。”说完又笑看着她道:“丫头,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就赌这袋子里的肉多久能凉,来不来?”
“来。”不好扫老人家的兴,作好奇之色:“怎么赌?”
白老略一思索,道:“输家需答应赢家一个条件,当然,条件必须合乎情理,如何?”
“甚好。”她撩开窗帘,望了望蒙蒙亮的天,“我就赌,这肉能热乎到日头升起。”
白老嘿嘿一笑:“我赌它能再挺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热乎到中午,这怎么可能。这位富甲天下的经商奇人,从未见识过保温囊的效果就敢夸下海口,如此不稳妥地与她摆这赌局,不会是故意要输给她吧?
三个时辰后,船只靠岸,徐将军和随行几名军官已经换上常服,白老也从老顽童的姿态变身一位高冷少言的爆发富样,杵着拐杖,挺个大肚子慢悠悠地走向不远处的茶铺。
祁洛目瞪口呆地望着人前人后两码事的白老,原来这才是富豪的格调与气质。
“来壶茶,再来十个馒头。”白老一坐下就喊了一嗓子,与他方才的气质全然不符。
祁洛扶额,也跟着坐下,安静等待他点下一道菜。
直到十个馒头上桌,也没等来白老那下一道菜,心知跟着富豪蹭肉吃的计划是落了空,看看饿得直咽口水的徐将军,又望了望他那几名可怜巴巴将她望着,早已饥肠辘辘的随行将士,摸着临上船时二夫人塞给她的银票,痛下决心:“小二,再来十斤牛肉。”
还是公主殿下豪气!
等到五盘切好的牛肉上桌,白老才不慌不忙地对随从说:“那几盘菜做好了吧,去端过来。”对目瞪口呆的祁洛笑眯了眼:“别心疼你的钱啦,我那几盘小菜,都不够塞牙缝的。”
小茶铺四张桌子凑成一台,才堪堪摆完他那“几盘”菜。这时,过往的赶路人闻香都忍不住停了下来。
马蹄声匆匆而过,十来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下马寻着香气而来,为首的彪悍大汉兴匆匆跑来,见着十八岁的姑娘似的两眼直放光,大声嚷道:“小二,给我们也来一桌,不差钱!”
他身后的汉子个个面露喜色:“赶了七八天的路,好久都没吃上一顿好的了,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好酒好菜,哥儿几个今儿算是撞了大运了!”
小二被这帮饿鬼投胎的家伙吓得不轻,颤着声音:“客官,这方圆几百里的荒地,哪里来这上等的食材,即便是有钱也买不来,那桌的菜都是客人自己带来的,我们,我们没得卖。”
“你丫忽悠谁呢!?”彪悍大汉一拍桌子,猛甩几下手中的粗鞭,实木做的桌子立刻多了几道鞭痕,横眉怒目道:“方圆几百里运不来食材,他们怎么吃上了?这地儿只有官船可以靠岸,看那胖老头的穷酸样能是坐得上官船的?别跟老子扯,赶紧上菜!”
大汉们一听吃不上好菜,起哄道:“对,赶紧给爷上菜,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小破店砸了!”
小二吓得腿软:“真……真没呀客官,要不,要不您找那位客官商量商量,那么多的菜他一个人也吃不完,您找他买几样试试?”
彪悍大汉一甩鞭子,果然朝这边走来。
祁洛赶紧坐到白老身边,小声提醒:“白老大叔,论人头,我们与他旗鼓相当,但论实力……”他们这边除了徐将军和两名军官看上去体格还可以,他带来的都一副老弱病残样,根本打不赢,“您不如卖他两样,不够吃我包里还有肘子,都给您,咱别跟他们硬碰硬,以免伤了您。”
白老吃完一块鱼豆腐,吧唧几下嘴:“你不说我还忘了。”优哉游哉地放下筷子,“时辰已到,打开你那袋子瞧瞧呗。”
他老人家还惦记着赌局。
“哈哈哈哈哈!赢了赢了!”
祁洛瞠目结舌。保温囊里头仍是热气腾腾一片,那烟气在冬日的野外看得更是真切。
“丫头,这局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白老自始至终连正眼也没给那彪悍大汉,要不是感受到彪悍大汉的愤怒,都快以为此人是透明的了,白老一张胖脸笑裂一般:“赢咯赢咯,怎么样怎么样,小丫头你想反悔不?”
输了赌局,她也顾不上前来讨菜吃的彪悍大汉了,装作一副大气的模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白老为她鼓掌,奸计得逞一般,笑眯了眼:“既然你愿赌服输,那就嫁给我儿子吧!生不生孩子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