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终究没能拿到最后的冠军。
医生说邢天透支了大量体力,鼻腔的大血管破裂,身体已达到极限,不能再有丝毫的剧烈运动,否者会造成休克甚至有生命危险。
路锦戎和阿旭知道邢天的倔脾气,就算血槽空了也会在赛场撑到最后,两人自作主张,让医生给邢天的止血药加了点其它的成分。邢天用完药,不久就昏睡过去,半决赛另一组胜出的哈族选手不战而胜,轻松摘得冠军。
盛大的篝火晚会如期举行,人们不分种族、不分年龄,抛开烦恼、抛开忧愁,在美丽的草原上载歌载舞,尽情享受这个幸福快乐的夜晚……也许过了今晚,没几人会记得白天他们喝彩过的一场又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邢天睡的很沉很沉,睁开眼,已是凌晨两点了。也许是周遭的气氛过于宁静,微弱的灯光下,邢天望着手背上挂过点滴留下的胶布和针眼,头脑瞬间清醒——
他与他最渴求的荣誉,失之交臂。
第一次尝到输的滋味,邢天把头埋在膝盖里,脑袋里空空的。
鼻头酸疼酸疼的,妈的,他这回是真想哭了。
身后的阴影里,一只温暖的手抚上邢天的肩。
邢天心中一惊,即刻带上玩世不恭的面具,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燕子潇?”
“嗯。”是我。
“我他妈睡到大半夜,你们都不喊醒我,让我耽误了比赛,我可要扣你们的工资,还有奖金。”
燕子潇没回应这句毫无攻击力的“惩罚”之言,反倒问:“你好点了吗?”
“切,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流鼻血而已,又不是流大姨妈,死不了人呢的。”邢天不羁笑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燕子潇嘴中骂着,手下还是不受控制,提来一个不锈钢的保温饭盒。
“温过的白粥,现在喝吗?”
鼻子钻入一股米香味,空荡荡的胃立刻咕咕叫唤,邢天道:“喝。”
邢天用饭盒自带的小碗盛了碗白粥,以防邢天没胃口,他上面搁了些咸菜和腐乳,端在邢天面前。但邢天手都没抬一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微妙。
“你不喂我吗?”邢天问。
喂?燕子潇面有愠色:“你是三岁的小孩儿吗?”
“当然不是。”不过邢天不打算放过这次趁机占小燕子便宜的机会,于是发挥出他自以为时最精湛的演技,娇弱地捂住胸口,气虚道:“哎,我头好晕,上回我在石油城肠胃炎不也是你喂我的?”
看看,毛病就是惯出来的。燕子潇这回铁了心不想伺候大少爷,把碗往桌上一放,冷声道:“随便你。”
邢天耸耸肩,敛起娇滴滴的女人样:“切,没意思,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燕子潇不喂自己,也不能因此亏待肚子,何况他的肠胃才好没几天。邢天懒懒地端起碗,热乎乎的粥香甜诱人,不过上面那坨黑不拉几的东西他好像没吃过。
燕子潇看出邢天的疑虑,无语地解释:“那是下饭的小菜。”
“你就不能弄点像样的配菜吗?”邢天像丈夫嫌弃妻子厨艺不好般,对燕子潇送来的粥展开批评。
“厨房里没吃的了,有也都是肉,你不能吃。”听人讲今晚的篝火晚会是近几年XX镇最盛大的一次,比哈族人过节还要热闹好玩,由于人数超过预计,厨房储备的口粮基本都扫空了。
邢天喝了一小口白粥,眼盯着碗,自顾自道:“镇长说赢了摔跤大赛的冠军,可以一人独享晚会上烤得最肥嫩油最多的小羊腿。”
“还有那张狼皮,披在身上肯定会很威风,拿了冠军那小伙子黑得像块炭,白色的狼毛明显不衬他的肤色……”
“最可惜的是那头结实的小马驹,送给咱们儿子当宠物,我想儿子一定会很喜欢。”
“如果我争气点儿,就不会跟个废人似的睡一个晚上……”邢天越说声音越小:“燕指导,一开始我参赛的目标只是你。可是当我真正站在赛场上,面对嚣张强壮的对手,听到所有人以为的‘汉人不适合摔跤’的谬论,我就浑身不舒服,心想着小爷儿我该让大家见识见识,血统和基因不代表一切,只要有一口气在,小爷儿照样能把对手摔得趴下叫爸爸……”
燕子潇没忍住笑了:“邢天,你好胜心太强,但有些东西是天注定的,比如你必须得承认,自古至今,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的身体素质就强于活在农耕文明中的你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事勉强不了,心态放平和,才能活的舒服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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