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悦。“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姑娘什么话都没说呢,您就别想多了。”陈丽好安抚道。“人家懂事不想欠咱家太多,虽说我跟她说了不计较这些,她还是坚持年后会离开。”
“你去联系老三,叫他给我明天回来!”老人怒语。“还有,孟家那个姑娘也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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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叔,再给我两颗安眠药。”
管叔见乔子赋从房间走出来,便走到柜子前拿出个小罐子,嘴上忍不住叮嘱:“先生,这东西吃多不好。”
这几天乔子赋都没有回家,而是回到自己买的独栋公寓里,管叔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些年工作业务量大,老家离市区太远确实不便,他回国几乎也都在自己的公寓住。
“嗯。”他先走去厨房倒了一瓶温水,再回到客厅,人一坐上沙发就躺下来。
管叔把药交给他,他吃完后拿了枕头靠在椅背上,朝管叔问:“我与你认识10几年,你觉得我如何?”
“先生很守时,做事不拖泥带水,对工作与生活很有一套自己的安排。”管叔由衷说道。“简而言之,有先生在就不用担心。”
乔子赋阖上眼睛,淡淡地说:“听朋友说,这样会惹女人反感。”
“先生确实没有太多要好的女性朋友,除了孟小姐。”
“那不算女人。”他嘲讽。“是长得比较像女人的男人。”
“或许孟小姐这样独立的女性,适合先生。”管叔笑着说。
“我还不想自找麻烦。”
“先生也27了,家里确实该有个人,否则你要跟我这老头子管家一辈子?”
“就算不管家,我也会养你到老。”乔子赋睁开眼看着管叔。“师兄,看着你我就想起师傅,我能有如今的成果,多亏你。”
管叔笑了笑,拍拍乔子赋的肩膀:“好好休息,我先进去了。”
仿佛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他渐渐有了睡意,脑里盘旋着一个熟悉的景象。
一座绿意盎然的校园,来往的学子或跑或走的在校园里嬉闹。
其中一处的树荫下只有一个人,远远的就看得出来是个纤细的女孩。
不知为何,那个女孩转头过来,他便立刻被那双水灰色的眼睛吸引。
一股沉着安定的力量,让他所有的暴躁不耐都消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时才发现天亮了。
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睡在沙发一个晚上,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乔子赋伸手把桌上的手机拿过来,看到来电者无奈地哼了一声。
“孟娴。”
『我的老天鹅啊!乔三少爷不会还在睡觉吧?这都快中午了。』
“嗯。”他揉了揉有点阵痛的太阳穴。“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想到老娘昨天熬夜搞你的事,你这浑蛋在睡觉我就不爽。』
“什么事?”
『两个选择,你是要当爸爸还是跟我结婚?』
但她现在什么都感觉不了,眼里只有他那双无比漂亮的眼睛。
修长的睫毛,如宝石般的亮黑色,仿佛充满巨大磁力的黑色磁石,紧紧吸住她所有呼吸。
不只她迷乱,乔子赋也是。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跟人要求。
这女孩的双眸是灰色的,那是一种沉稳又宁静的颜色,进门前他的心情因为工作而暴躁烦闷,又听到父亲那些话更是恼火,但看她一眼就被安抚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周遭没有了其他人。
“桂花茶,金麟记的。”她的嗓音突然传来,乔子赋才回神,人往后。
陈丽好简直被吓傻,更不用说其他饭桌上的人都瞪大嘴。
“老、老三…你、你喝金麟记的茶?”陈丽好总算找回声音。
乔子赋瞇起眼望着卫纯凌,停顿几秒才回:“喝了。”
“要死了你靠这么近干嘛!”陈丽好用力把乔子赋推到一边去,紧紧抓住卫纯凌。“你要帮不帮随便你,哪有一个大男人这么吓人!”
“我喝过水,你能闻得出来?”他忽略陈丽好的指责,靠着墙又问。
“很淡,但还是有。”她说。“刚刚阿姨才泡过给我喝,如果没有,我也只能猜是花草茶类的东西。”
“那还有什么其他味道?”他又问。
“你下午都在工作吗?”她说。
“是。”
“你的公司,是不是有人用薄荷油?”卫纯凌的目光看到他的肩膀。“那个人用手拍了你的右肩膀?”
乔子赋微微睁大眼,抿紧唇没有立刻回答。
反倒是陈丽好听懂了,便说:“那说的应该是管叔?”
卫纯凌想到车上开车的老人,原来是他。
“嗯。”他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饭厅。
晚饭这一出让大家吓得不轻,难得看到一向高傲的乔子赋咄咄逼人的模样。
不过也因此大家对卫纯凌更熟了,陈丽好给她介绍亲戚认识,卫纯凌礼貌地打招呼,又应陈丽好要求喊了一声妈,乐坏了一群只有儿子的妈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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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碰!”
卫纯凌正复习英文,但却有一个拍击的声音不间断地传来,她仔细一听像是在楼下,她看一眼时钟,念了一小时也该起来休息,于是走出房门,刚好见到陈丽好跟五堂婶在走廊上,两人小声的在说话。
“楼下是怎么了吗?”她问。
陈丽好看到卫纯凌,有些抱歉的说:“吵到你念书啦?”
“没有,我是要去装水。”她点头。“发生什么事?”
“这……我也不好说。”陈丽好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卫纯凌见到一向直话直说的陈丽好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便回应:“没事,我先去装了。”
她才转身,便听到五堂婶对陈丽好用气音说:“你该跟她说啊!老头子会听她的话,不然老三这下被打,还得罚跪到天亮……”
卫纯凌停下脚步,她没听错吧?
乔子赋被爷爷打?为什么?就因为晚饭的事吗?
她赶紧下楼,就刚好看到乔静思怒气冲冲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卫纯凌走上前,乔静思看到她也没回避,等她走过来。
“爷爷,什么事这么大脾气?”
“我为我那劣子跟你道歉,晚上他的行为简直丢人现眼。”老人皱眉怒骂。
“我没在意,您也别生气。”她缓颊。“三叔叔对我很好,这几次下课他得空也会派人来接我,或许是这样比较亲近了,他跟我开个玩笑。”
“那能开玩笑吗!一个大男人这么靠近,这要是他出去也这么做,别的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老人愤怒又骂,语气一变对着卫纯凌说:“卫乔两家关系,我本该要像过去对你堂哥那样,喊你一声小姐,是我不顾礼数,想要跟你亲近些,反倒让我的孩子对你冒犯,请你别见怪。”
眼见老人作势要鞠躬,吓得卫纯凌赶紧扶住他:“爷爷,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
“卫乔两家没有长辈晚辈,只有主仆关系。”乔静思说。“家风松懈我会严加管束,卫家人理所应当是主上,还请小姐莫怪。”
“……”她刚刚脑袋看的是英文,现下却有种穿越到古代的错觉。“您别说了,我不习惯,还是喊我纯凌吧。”
乔静思握住她的手,看得出来情绪已经缓和下来。
“我扶您休息吧。”
伺候好乔静思,她退出房间,踌躇要不要去刚才老人退出来的房间看看,想了几秒她还是走过去了。
卫纯凌轻轻推开门,便看到里头是一处佛堂,正中间有个男人跪在神桌前。
她望着他挺直的背板,像座雕像一般伫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这类似的情景让她想起过去一些事,果然……她摆脱不了无法融入正常家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