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时四周全是浓雾,根本辩不清方向……”笙莲站在容丹桐身后,目光沉静幽深,这块石碑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可是他刚刚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种吸引力的源头,颇有几分不甘心。面对容丹桐的话,他想了想,认真道,“我只知道,浓雾消散后,我们就在这片沙地中。”
“也就是说,我们还要找那个浓雾送死了?”
“目前只有这个线索,但是浓雾已经消失。”
“让我再想想。”容丹桐揉着额头,直接一屁股坐到沙地上,红衣破破烂烂的铺展在沙地上,他也懒得管脏不脏。
笙莲在石碑前站了片刻后,依旧无果,于是也随意坐在了沙地上。
“你说,我们是不是进入了一个隐藏的秘境中?或者陷入了什么大型阵法中?”一般小说都是这个套路,容丹桐理所当然的想。
“如果这里是秘境,总会有打开的那一天,就看我们找不找的到打开秘境的那扇门。如果是阵法就一定会有阵眼,就看我们能不能解开阵法。不管是秘境或者阵法都会有与众不同之处。”笙莲答道。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惊,下一刻,一同抬头仰视夜空。
夜色深处,两轮弯月依旧高悬,粼粼月辉洒落,沙地银装素裹。看上去同寻常月色也没什么不同,可是不管是容丹桐的世界还是目前所在的天谴大世界,统统都只有一日一月,两轮弯月简直是匪夷所思,怎么想都不对劲。
半响,笙莲抿唇:“我从来没有去过秘境,阵法也不精,分辨不出秘境,完全看不出任何阵法的痕迹。”
容丹桐沉默,他来的时间太短,而原身没有去过秘境,更加没有学阵法这种复杂的东西,只能同笙莲面面相觑,干瞪眼。
最后两人决定先在此处待一晚,等明日在看看有没有变化。
沙漠中,夜晚温度极低,不过两人都是修士,可以运行灵力取暖,倒也不怕。
容丹桐这两天昏迷的次数有点儿多,根本不困,可是到后半夜时,他实在闲的无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笙莲说话。
笙莲有问必答,在他说完一句话时,却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笙莲偏头望去,月色渐深,风沙逐渐平息。一身红衣的青年用手撑着下巴,正在浅眠。衣袍划出无数细小划痕,发冠歪了头发散开,脸上也染了疲惫,完全没了那日群魔宴会上的耀眼夺目。
可是笙莲却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一双浅淡空蒙的眸子染了月辉,又在风沙中模糊了神色。
他记得两人滚进浓雾时,对方依旧死死拉住自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体挡住了自己大半,导致自己身上的伤口比容丹桐少了接近一半。
穿过浓雾后,两人摔进了这片沙地上,那时容丹桐已经昏迷。笙莲第一时间拿出了伤药给容丹桐涂上,之后给自己涂药时,他发现手臂上的伤痕正在逐渐消失,滴落在沙地的血液被这片土地贪婪的吸收。
他很确定自己从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现象,而现在这种情况是因为这片沙地。
这个地方吸收了他的血液又治疗了他的伤口……
这种诡异的现象另他百思不得其解。实在的不出结论,笙莲有些出神,回过神后,在荒凉冷肃的夜色下,他在心里念着曾经熟悉的一个又一个名字。可是这些名字的主人差不多都死了,想到此处,一股寒气蔓延全身,笙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边有浅浅的呼吸,在这样的环境下,驱散了一丝清冷。
他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于是伸出了手,拉住了容丹桐一片衣角扯了扯。身边的人气息不变,他等了许久,直到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后才自言自语般道:“我血脉相连的族人有人害我,有人嫌弃我资质低下是个废物,有人同情我施舍般接近我……我曾经很烦他们。”
“可是他们被人当成蝼蚁肆意屠杀时,我就想,为什么我这么弱,如果我能强大一些,我就把那些魔修统统砍了。”
“我不想当仆人,也不想当炉鼎。”
他的声音很平静,因为他知道对方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可是下一句话时,却依旧带了几分委屈:“迷雾林时,你为什么不抛弃我们呢?”
他将脸埋在了臂弯间,愤恨道:“我们只能拖后腿,你带上我们找死吗?”
“你昏迷的时候,我可以离开,天地之大,我何处不能去?就算陨落此地也不遗憾,修真之人,踽踽独行,只要无愧于心,何畏生死?”
“我在沙地里走了很久,我可以一个人走,走很久很久,可是一抬头,发现我又走回了原地。”最后几句话七零八落,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你已经醒了,对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