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桓等人去坟前拜祭了程夫人,哭得最为悲痛的是沈芊芊,她跪在墓前,抱着石碑不肯撒手,直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几乎要昏死过去。
她亲生爹娘都不在人世, 只有这么一个最为亲近的姨妈也去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活。
程钦并没有去理会她,和程桓一起重新上了香,顾青青看沈芊芊如此模样,有些不忍,但是想起染七, 她就不想理会了。说起来,染七的死,程夫人和沈芊芊都脱不开干系,虽然是沈芊芊陷害她在前,但是程夫人不辨是非, 袒护自己侄女也是可恨。
再者, 程老爷和夫人曾经要把顾青青卖掉,大晚上把她迫害到绝境,想起这件事情,她对程夫人的死很难抱有同情。
她转头去看霜花,霜花一直远远地站在后面,既没有上香也没有来哭坟,就那么冷冷清清地站着,嘴角甚至有一抹笑意。
霜花感觉到顾青青的目光,便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隐隐有一抹报复的快感。
程家兄弟二人拜祭完母亲,程钦对程桓说道:“燕归城这里宅院破败,家资也被洗劫,二弟不如随我去都城生活,相互也有个照应。”
程桓摇头道:“我还是留下来吧,兴许过两天爹就带着妹妹逃难回来了,他们长途跋涉一定饥寒交迫,我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也好给他们准备一顿热饭。再者,我从南方做生意回来,身上也有不少银两,可以把这院子重新修建一番,爹要是回来,看见了不至于心里难受。”
程钦微微动容,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回都城向皇帝辞官返乡,和程桓一起重建家业,但是想到爹娘一直希望兄弟二人在官场和商场都能有一番作为,他拍了拍程桓的肩膀:“好!家里的事情,辛苦二弟了!”
程钦带着顾青青骑马返回都城,程桓留在程府开始清理物品,他发现由于失火,很多地契账册都被焚毁了,甚至连家奴的卖身契也损毁大半。这件事情非常棘手,比宅子被烧更麻烦。
房子毁了,再盖一个就是,但是这些契约账册没了,就得重新做一份出来。程家是大户,拥有的土地很多,换言之也就是地主。程家在外面有很多农田都租给了佃户,佃户要定期上交地租,还要服劳役。程家虽然也经商,但是古代商人的地位不高,所以家族经济来源,地租和商业收入都占了一定比重。
程桓现在要做的是,给所有的家丁重新签订卖身契,找所有的佃户重新签订租契,如果对方不认账,事情就更加麻烦,搞不好还要闹到官府里面。
好在府里现有的家丁都不肯走,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也没有亲人,去哪都是一样,所以重新签卖身契倒不算什么难事。除了死去的家丁之外,那些携家眷逃走的家丁们,卖身契被毁,也算是自由身了。这么一来,程府也有不少的损失。
佃户那边就有点麻烦,周围村子的佃户有些已经人去屋空,有些在战事里死去了,程桓两天连着跑了十几家,只有一两家重新签了租契,大部分都用各种理由不肯再签。
饶是处理冷静的程桓这时候也有些焦头烂额了,偏偏这几日沈芊芊着了魔一样,非得跟着他寸步不离,时不时就哭哭啼啼地说:“姨妈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程桓忍了她两天,终于有些不耐,强行把她留在院子里,愠怒道:“你如果再跟着我,别怪我把你关起来。我娘既然说让我娶你,我自然会娶你照顾你,你整日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沈芊芊哭了一半,听见这话,才期期艾艾地说:“二表哥还肯认这门亲事,芊芊心里面就好受多了。”只是程夫人不在,以后可就没人能罩着她了,程桓又只亲近霜花,沈芊芊这个二少奶奶当得心里面真是不踏实。
程桓冷冷地应了一声,又出门去了。
沈芊芊这回总算是不跟着程桓哭闹,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程府一直都在重建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宏伟,她想到现在程钦人在都城,程潜在军队生死未卜,以后这大宅子,肯定就归程桓了,以后二少爷一家那可不是风光无限?
她想着想着,脸上就有了得意的神色。远远瞧见霜花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沈芊芊走了过去,在边上慢悠悠地晃了两下。霜花没理她,自顾自晾晒衣服。洗衣服的下人也走了,她要是不动手,恐怕程桓连件干净衣服都没有。
沈芊芊看了一会儿,发现晾晒的衣服里头没有她的衣物,忍不住说道:“我的衣服怎么没洗?”
霜花笑笑:“表小姐也是有手有脚的人,现在府里面缺人,你可以自己动手。”
“贱婢!”沈芊芊怒骂,“你居然敢跟我这样讲话,别以为二表哥对你好你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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