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车站,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座废墟,一片死寂。
众人排成长队,走在最前面的精英男小心翼翼地打开车厢,朝外面望了一眼,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轻手轻脚地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出去。
楚辰粗略地数了一下,他们这个车厢大概有十多人,壮年男性居多,还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和一个年迈的老人。好在怀孕的那个还没有显怀,老人看上去身体也算硬朗,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至于太过拖后腿。
一行人走路都尽量不发出声音生怕吸引到什么怪物。往车站出口走去,刚路过邻车厢,所有人都怕趴在窗口上的密密麻麻的人影吓了一跳!
“我靠!”一个小伙子目瞪口呆。透明的玻璃床,被狰狞的面孔占据,他们一点也不陌生的面孔——白蒙蒙的瞳孔,黑色蜿蜒的血管和到处迸溅的血滴。毫无疑问,就在他们旁边的那个车厢,所有人都被感染了,无一活口。
“他们有视力,”楚辰边走边思考,“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前那个在车外面发疯的男人,咬了他老婆的那个……好像比列车员发作得更快?我记得当时他倒下后没过两分钟就睁开眼睛咬人了……为什么?”
安宜微微一笑,没说话。
“这是我见过传染最快的病症,”楚辰喃喃,“这个病毒应该是通过血液传播的,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待在一起呼吸同一片呼吸都没事,也没有喝自来水……难怪和伤口有关?”
“我觉得太有可能了,那个男人的伤口在脖子上,列车员在手上……你觉得呢,安宜?”
她被楚辰牵着慢慢往前走,听到这个推论,只是笑了笑,轻声道,“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这么可怕的病毒怎么完全没有预防措施?”楚辰皱眉,“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也许因为它感染人类的速度太快了,”安宜的语气依然沉静,“也许因为没人知道它存在。”
因为知道它的人,都死了。
“我感觉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解决了,”他说,“照这种速度来看……也许这会变成人类史上最可怕的灾难之一了吧……”
“你们会克服的。”安宜声音平静,“就像以前一样。”
楚辰不太相信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踏上出站的楼梯,忽然一顿。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所有人都惊了一惊,“哥们你可别吓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嘘。”楚辰作出安静的手势,然后皱着眉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走去。眼见他越来越靠近玻璃窗里面的丧尸,有人忍不住想要开口阻止,却被安宜回头的眼神吓了一跳。
又深又冷又黑……和她无害的外表格格不入。
楚辰终于弄清楚声音来自哪里——邻座车厢的厕所里。有咚咚咚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急促而沉闷,有人被困在了里面,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以此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有人吗?”楚辰靠近厕所,对着一墙之隔轻声说道,“吱个声?”
“有人有人!”隐隐约约着急的低沉男音,“我被困在这儿,别走,救救我!”
“几个人?”
“就我一个!”声音有些绝望,“其他人都成了那个东西。”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略过窗户上的人影——粗略地数了数,趴在窗子上的有七个丧尸。楚辰见识过变了之后的丧尸的力量,力气很大,而且速度很快,每次扑过来都跟搏命一般毫无畏惧,根本不会退缩,而且很奇怪地第一目标就是人的脖子,那里是血液流动最快的部位之一。如果他想要进入这个车厢救出里面的人,他必须干掉至少七个丧尸不被咬,而他一个人无法办到。
“喂!你还在吗?”那个声音惊慌失措,“别走——别抛弃我!我、我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病毒!——”
安宜目光一凝,轻轻眯了眯眼。
楚辰也是一愣,他犹豫地回头看了大家一眼,目光定在她的身上,然后看到她笑了笑,作出一个口型。
——救他。
她这么说。
这让楚辰有点奇怪——不论是车外面的男人出了事,被关在厕所里的男人,还是列车员被咬,她都没有任何表态,从不帮忙也无反对。可为什么她会同意救这个未曾逢面的人?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对这件事感兴趣的模样。
“我看还是算了吧……”怀孕的年轻女人含着泪光柔柔弱弱地开口,“你看看这个东西……他们太多了……万一被咬了呢?里面就一个人,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把我们都搭进去……”
她代表了在场一半人的心声,好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楚辰沉默了几秒。
“如果当时我不用管你,”他的目光定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正好是列车员第一个盯上的目标又被他救过的人,“现在你也是其中一个。”
那个男人抖了抖,目露羞愧。
楚辰很明白,一个萍水相逢毫无关系的人,仅仅是“愧疚”和“善良”根本无法驱散人类根植于骨子里的恐惧和自私心理,他需要更重的砝码——
“他说他知道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楚辰略略提高了声音,“这可能也代表——他知道这种病是从哪里来,谁是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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