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味道在肺里缓缓转了一圈,排出。
那人似乎是天生不怕冷,大冬天零下气温只穿一个保暖和毛衣。
离得近了,就能感觉到身上传来的一股清淡体温。
夹在指间的烟燃了一半,姜瑜愣神许久忽然打了个哆嗦,跺跺脚,凑过烟长长吸了一口,火光急速前进,烟灰一路蔓延,一支烟很快吸完。
尼古丁安抚了焦躁人心。
姜瑜扔掉烟头,高跟鞋轻轻碾了两下,声音随着口中的白气飘忽不定:“真...”
什么?
烟头埋进土里,火星早已冰冷。
姜瑜抬头舔舔门牙,眼睛看向食堂角落里站立的人影。
“真他妈受不了”
**
傍晚6点,返回医院。
忙碌了一天,车上的医生护士都有些疲惫,之前在工地有说有笑不觉得,现在一安静下来,疲惫感更重。
白书淼从车厢拿了一箱水,递给姜瑜一瓶。
姜瑜道了声谢接过,拿在手里没有拧开。
寒冬傍晚,天色擦黑,一天的雾气散尽,窗外暗红夕阳斜照。
旁边的两个护士正依偎着睡觉,浅浅的呼吸声此刻听来格外安逸。
姜瑜望着窗外眼神飘远,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她什么都没想,一开始心思杂乱,项目繁多的体检,工地的种种异常,以及...长时间的思考反而让她大脑放空。
白书淼安静坐在她旁边。
姜瑜头发黑亮,用黑色皮筋松松收聚在肩膀,刘海弯出大大的弧度挡住了大半的脸,露出长长的睫毛和挺翘的鼻梁。
夕阳投射过玻璃,一缕浅黄色光线照映在姜瑜侧脸,像是点了一层浅金光芒。
车加速行驶,夕阳被树木分割也变得影影绰绰,姜瑜眯起眼,有些昏昏欲睡,支着胳膊闭眼假寐。
白书淼看了一会收回目光也跟着闭上了眼。
脑海中却浮现出在工地上注意到的男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和工地里的工人有些不同,要说哪里不同,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身上那股劲儿,沉默寡言但又不易被忽视。
第一眼看他,白书淼就知道姜瑜什么想法。
跟了姜瑜两年,他多少也能看出点什么,姜瑜这人看着话不多事不多但是私人关系有点混乱,白书淼看到过几次不同的男人来医院门口等姜瑜。
无一不是身材高大挺拔,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肌肉质感,看着就像T台模特儿,白书淼想,也许真的是呢。
有一次,下班在停车场,白书淼在车里看到姜瑜和一个年轻男人争吵,不,不能说是争吵,只是那个男人单方面激动,姜瑜全程脸色冷淡偶尔简单的说几个字,说什么书淼听不到,但事情能猜个大概。
偷看同事私生活不光彩,白书淼正打算离开,就见那男人红着的眼圈冲他这方向跑了过来,启动旁边的跑车,迅速开走。
姜瑜倚在柱子旁边低头吸烟。
那是白书淼第一次看到姜瑜吸烟。
眼睛微微眯起,动作缓慢平静,有点孤冷,唯独没有当下该有的伤感与落寞。
白书淼睁开眼,姜瑜侧着头,头发挡住眼睛,不知道此时是睡是醒。
太阳逐渐落下,最后一丝余辉将尽,黑暗吞噬天空。
西风渐起,树尖最后一片枯叶随风落地,卷入车轮碾的粉碎。
你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便无心,我们此刻全部的冷漠和麻木都是受现实教训。
**
到达医院已经是七点多了,姜瑜回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开车回公寓。
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之后感觉像是打通任督二脉,正好到了饭点,姜瑜裹了厚厚几层去了公寓不远处的小饭店。
气温下降,姜瑜冻着不断跺脚,心中懊悔没有开车,所幸穿的是雪地靴一路小跑着到了饭店点了一份砂锅。
姜瑜的公寓其实有些偏远,人又少,饭店不多,这么多年附近开了许多小饭店,只有零星几个存活了下来,姜瑜是个不开火的,公寓里的厨房基本就是个摆设,连个煤气都没装。
姜瑜一日三餐基本在医院食堂解决,虽然谈不上好吃但是也算干净,回了公寓,姜瑜也没去过别的地方,就在这家店解决,不是点拉面就是砂锅这样热气腾腾的东西。
不知道是因为天太冷还是因为拉面和砂锅是店招牌,小店里的客人点这两样的很多。
天冷之后热气明显,整个屋子看起来就是被热气笼罩,姜瑜喜欢这样的环境,看着就很暖和。
砂锅一上来,姜瑜把烫过的筷子伸进去搅拌几下,凉一点能入口就吃起来。
身体暖和,食物还剩了一大半,姜瑜不再动筷,背靠椅子看着蒸汽,看得久了,蒸汽模糊眼睛渐变成一个有型轮廓——今天是她第二次想起肖乘。
然而印象最多的不是他脱掉上衣露出的精壮体魄而是靠近他时隐隐感受到的体温。
那种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或许是天太冷,或许是眼前景观有些震撼,姜瑜承认,那时她有一瞬间的冲动。
她喜欢散发热量的强健肉体,或缺部分的互补和吸引,姜瑜对男人的肌肉以及体温毫无抵抗,那种丰饶的力量与热度,那种切实的触感能让姜瑜找到一种短暂的安全感。
儿时缺失父爱的不安以及对爱情婚姻的不屑,在xing方面姜瑜得以完全发挥。
爱情不可靠,婚姻更可笑,钱财满足物欲,男人满足rou欲,这些她都有,她自认当下比任何时候都过的更好。
所以,我们都说好,不谈爱,只上床,谁都别把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