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当时是真的”姜瑜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但我后悔了,我不想了”
一切都沉寂在黑暗里,一半黑暗一半光亮,现实悄然交融,融为一个混沌的圆球,把他封闭其中,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一直、一直、直到他窒息直到他放弃挣扎。
肖乘张了张嘴,许久说不出话,只愣愣的站在门外,慢慢垂下头。
姜瑜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哭。
原来,他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强硬且坚固。
但这都不重要了,一切认知都失去意义。
她已经做了决断。
姜瑜关上门,眼前景象一点点缩小的一刹那,她看到肖乘猛然抬起的头,伤痕累累的一张脸,额角青筋暴露,眼神悲伤愤懑紧紧盯着她,直到门关闭,阻隔眼前一切。
客厅里明亮温暖,门外的那个人还在黑暗中傻傻站着。
姜瑜若无其事的打开电视,呆呆站了一会又拿了一盒烟,坐在沙发,抽出一支点上。
电视机里缓慢平和的声音传来:
“What has come into being in him was life,and the life was the light of all peope.
The light shine in the darkness,and the darkness did not overcome it.”
指尖的烟头升起细细的烟雾,姜瑜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渐趋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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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在出租屋里来回的踱步,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叹气。
刘皓难得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气氛异常的出租屋里,只有黄邵谊很自然的起身说:“你们饿了么?要不要我去厨房做点吃的?”
刘皓瞟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李勇沉声说:“算了,乘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也吃不下”
黄邵谊抿紧嘴唇又坐回去。
刘皓突然蹭的站起来说:“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去找乘哥”
李勇略思索了一会说:“我跟你去吧,我也实在不放心”说完拿起外套和刘皓就往外走,刚把门拉开的一瞬间刘皓回头看向沙发上的黄邵谊气哼哼的说:“你在这儿等着吧”
黄邵谊回以礼貌一笑。
刘皓气愤的把门摔得震天响。
人都走了,黄邵谊起身打量这件小小的出租屋。
屋里摆放很整齐,打扫的也很干净,气味清新没有烟草和陈旧的味道,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不容易了。
肖乘一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
黄邵谊很小的时候,肖乘搬来她家附近,两家做了邻居,看到肖乘的第一眼,黄邵谊就觉得跟他玩。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概是她很想有一个哥哥吧。
肖乘的到来填补了这个空缺,他性格温和,身体强健,打起架来几乎所向无敌,这在一个小女孩呃眼里足够帅气。
刚开始的时候黄邵谊是不被允许接近肖乘的,肖乘一家人穷困潦倒,父亲的风评极其不好,刚搬来昭通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因为有好几次,邻里们都看到有很多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来肖乘家里,航邵谊不知道他们和肖乘的父亲有什么关系,只是听说这些人是干脏事的,肖乘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等等...黄邵谊不在乎,但是还是害怕,有好几次看到肖乘被同伴们取笑,黄邵谊都想来去替他骂回去,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做。
肖乘也从来不回嘴,只是偶尔被骂的难听了直接揪过那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黄邵谊觉得,他不容易生气,但是一旦生气那是很可怕的。
就像今天这样。
其实黄邵谊都说不准自己什么心理,她来这里旅游就是来找肖乘的,离婚后黄邵谊一直想起肖乘,后来年前听说他回来了,正好肖艳年的病给了她机会,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医院看他,哪成想他冷着一张脸,像是对自己完全没了印象...但张兰讲他仍旧单身。
回家之后黄邵谊就更上了心,一直想着念着,后来她鼓起勇气又去他家找他,可惜扑了个空。
家里一直给她说亲,她也去过几次,因为是二婚,即使是书记的女儿也不吃香了,来的人黄邵谊都看不上,不是年龄大就是长得恶心,黄邵谊越来越想念肖乘,终于忍不住的时候,寻了个借口来了北京。
她是来找她童年的回忆,更是来追求她的幸福。
她紧张的给他打第一通电话,却不是他接的,电话那头的人大声喊她嫂子,黄邵谊当时就愣了。
惊讶的同时又万分的窃喜,她享受极了这个称呼,乐意被他的兄弟误会,于是没有解释。
然后,又看到那个女人。
气质出众,瘦瘦高高,长相精致美貌,站在她面前让同样身为女人的黄邵谊有深深的自卑感。
刘皓问她和肖乘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撒了谎,兴许是自尊心?还是不经意间察觉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神呢?
女人天生敏感,她看到姜瑜的第一眼就觉得奇怪,姜瑜看人的眼神太冷,带着无所谓又含着一丝探究。
黄邵谊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虽然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太可能和肖乘产生联系,但还是...她也觉得恐慌,在撒谎的那一刻,伴随着快意的同时也有对肖乘的恐慌。
谁知,她猜对了。
肖乘的反应那样剧烈,那个女人该是他十分珍重的人吧,她想,等肖乘回来就对他坦白一切。
正想着措辞,身后的门突然被粗鲁的推开,发出一身巨响,黄邵谊被吓得一激灵赶忙回头看。
一身狼藉的肖乘就站在门外直直的看向她。
那一刻,黄邵谊想,她大概真的没办法做一个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