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住院部大厅,迎面跑过来等在门口的袁乐乐。
袁乐乐忧心忡忡看着姜瑜说:“姜主任, 你快去看看...”
姜瑜话都没听完去按电梯,等了没几秒直接从楼梯跑上去。
眼见着姜瑜消失在楼梯口,袁乐乐长舒了口气, 掏出手机给院长回复消息。
姜瑜一口气冲到ICU病房门口,换了隔离衣进去,里面已经有三位专家守在那里,姜瑜问:“怎么样?”
一个教授习惯性的摇头,脑袋转到一半又停住只说:“发烧”接着说:“已经注射了退烧剂,你放心”
“我走之前还不见发烧...他之前有醒过来的迹象?”
“有,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的手指一直在动”
姜瑜低头看姜凯东, 此刻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没半点要想过来的样子,姜瑜抬头对三位专家说:“辛苦了”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好”
三位专家出去,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姜瑜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 握着姜凯东的手放进被子里, 可刚握住的那一刹那她分明感觉到了姜凯东小手指刮过她掌心的动作。
他动了。
但各项数据又没什么变化, 姜瑜呼吸都放缓的等待了一会儿。
再没了动静。
姜瑜叹了口气, 安静的守了半小时才出去。
走出病房换下衣服, 姜瑜打算去对面的粥店喝份粥算晚饭, 这一天过得匆匆忙忙,她还没有吃过东西。
天阴冷,一阵阵晚风带着初春的寒气吹拂过来,姜瑜裹紧身上的外套推开店门。
这时间吃粥的不多店里人很少也安静,姜瑜点了粥,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灰扑扑的天一点点暗下里,粥放凉了也没喝一口。
北京污染严重,空气不干净天也不干净,蓝的不透彻,总也像沾了脏东西,看得人憋屈。
晚上的时候倒是全都感觉不到,黑漆漆的一片,连颗星星也难找。
...她记得云南的天很蓝。
夜色也美,风吹起来都是温柔的。
哪里像北京,冷的时候风吹在脸上像是挨刀子。
姜瑜收回视线,垂眸看桌上没一丝热气儿的粥,突然觉得身上也犯冷。
脑子里却像是被注了热水融化被刻意冰封的往事。
她在一片荒凉中待的太久,久到她不论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荒草狼藉,她一度认为自己就此停滞困在原点,可偏偏遇到了肖乘。
偏偏是这个人,偏偏是他。
看着傻乎乎的一大个儿...还死心眼,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辞了工地的工作大概还去送煤气了吧...或许还有别的,姜瑜轻笑一声,看着楞,门道却挺多。
兀自笑了一会儿,笑意渐渐淡下,起身离开。
桌上的粥一口没动,碗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淀粉膜。
姜瑜回了医院又关上隔离服进了病房,姜凯东高烧不退,她预备守一夜。
姜瑜坐在床边看姜凯东。
他呼吸功能丧失大半,以后就算醒来也离不得呼吸机,准确的说,是离不开病床了。
姜瑜静静坐着,窗外的月光投进来,浅淡洒在她的后背。
夜,越来越深,姜瑜眼皮越来越重,慢慢闭合上,头垂下去。
姜凯东眉心一动,嘴巴微张,呼吸机的声音掩盖一切。
他似乎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张嘴要对那人说话,可是说不出口——
**
挂断电话,通过一段高速公路就跨过了北京城。
姜凯东沉默的开车,邓蕙贞坐在副驾驶垂着头。
姜凯东从后视镜子里看她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她今天难得化了妆,衣服鞋子到发型皆仔细打理过,像是要出席一场盛宴的重视。
气氛诡异尴尬,姜凯东越发不自在。
邓蕙贞倒先开口,那孩子几月大了?
姜凯东哽了一下说,七个月了。
邓蕙贞静了半晌,姜凯东没敢去看她的脸,只听她拉长了尾音,哦...过得这么快了...
是啊,姜凯东说。
路越走越窄,路面坎坷不平,姜凯东减速慢下来。
邓蕙贞眼神放空望着前面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听说是个男孩儿?
姜凯东心下慌乱,猛踩一脚油门才呐呐的说,是。
那可恭喜你了。
姜凯东忍不住去看她,只见邓蕙贞却是带着无声的笑意也向他看过来。晨光从邓蕙贞身后打过来,衬着她妆容之下掩不住的苍白脸色和倦怠眼神,仿若日间出行的鬼魅一般空有躯壳失了灵魂,笑容冷得渗人。
太久没敢正视她,却像是忘了她的模样,此刻看在眼里像是分别数年的陌生人。
姜凯东不自觉的又说,对不起。
他对她的歉意如此真诚,倒让她吃吃发笑。
邓蕙贞又是那样诡异的笑着说,你对小瑜好,就是对我的补偿。
我会的。他连忙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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