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自己从绳索上掉下来后,就全然没有了印象,难道只有自己重生了,刘叔并没有重生
满心疑问不肯放手的纪流云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个暗号:“陆婶?”
“什么陆婶?”刘元通皱起眉,看着这个女疯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叔没有重生,纪流云了然了。
这个陆婶便是刘叔在燕国娶的妻子,对方不嫌弃他是大昱人,他也不嫌弃对方是个寡妇,陆婶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大,随随便便发生一件小事,她都能吵到街坊四邻人尽皆知,所以每次纪流云提到陆婶的时候,刘叔都会下意识打个哆嗦。
而此刻的刘叔听到这两个字,不仅面不改色,而且脸不红、心不跳,说明他真的不是重生的了。
看着对方全然陌生的眼神,纪流云很失望。
晏决越发地不懂了,他在旁边站了半天,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便问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是的。”“不认识。”
两人同时答道。
纪流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就要吟诗:“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你骂谁是儿童!”
啊,是了,儿童,她怎么把二牛这个小可怜给忘了呢。
纪流云笑嘻嘻蹲了下来,看着二牛:“你想从军对不对?”
被晾了半天的二牛重重地点了点头。
纪流云道:“只要你说服你的师父入我纪府,这个哥哥就能让你从军!”
晏决不服,“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纪流云回头瞥了他一眼,大有一副恃宠而骄的气势:“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不是都有府兵吗?”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晏决妥协,生无可恋的看着她,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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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最终被晏决带走了,刘叔却不肯跟自己走,毕竟他在杂耍班子呆了许久,始终不愿抛弃他们,前世也是因为实在是没办法糊口、走到绝路了,才去纪府碰碰运气的。
纪流云也没有勉强他,毕竟现在还早,来日方长。等有空了,她再想办法去三顾茅庐,毕竟她是很需要刘叔的。
只是她刚一回到府中,灵芝便告诉她,皇帝宣她和父亲明日入宫觐见,也不知是什么事情。
皇后突然大薨,虽然事出突然,但是由于皇帝因为之前的事情就已经降怒于他们母子二人,心中怒气仍在,并没有举行国丧,也就是皇后的那些个近亲假惺惺嚎哭了一番,一切便如往常一般平静。
后宫却不平静,后位悬空一日,大家的心思便吊着一日,宫中各个争奇斗艳的妃嫔们已经开始了明争暗斗,无论是胡姬舞伶还是名门贵女,谁都想去分一杯羹,不少大臣也把注意打到了后位上,皇后不过薨了半日,朝中已然翻了天。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根本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主要是咱们这位皇帝,实在是千古第一奇人,在位四十八年,宫廷佳丽一万有余。想想一万个女人同时开始为前途奔波,这样的大场面,实在是闻者落泪。
按理说,皇帝召见父亲,是很正常的。
同时召见她和父亲,便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灵芝调笑道:“或许是陛下见小姐年龄到了,想为小姐选一门亲事了。”
很有可能啊,纪流云内心很是纠结了一阵,“那你说我要不要装病呢?”
“小姐真是糊涂啊,陛下突然召见老爷和小姐,若真是选亲之事,定是陛下所中意的皇子,这样好的事情,为何要装病呢?”
纪流云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喜欢,你挑一个皇子好了。”
灵芝突然娇羞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婢子哪有这样的福气。”
纪流云正要调笑她怎么看似少女怀春的模样,门外便有下人过来了,纪流云放下手中准备好的明日觐见所穿的衣裳,问道:“何事?”
那婢女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似乎还憋着点笑。
“到底何事?”
婢女默默地走过来,举起一封信,半是匪夷所思,半是怯怯道:“门外有人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大小姐。”
然后噗嗤又笑了一下,连忙捂住了嘴。
不就一封信,至于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吗?
纪流云白了她一眼,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接过了那封信。
定睛一看。
上书五个大字。
——刘小妾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