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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捂着脑袋,有些虚弱地说:“没有人要害儿子,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磕在石子上了。”
说完,将目光投向假山后面的晏斜,朝他眨了眨眼——我很讲义气的。
晏斜捏紧了拳头,他问自己,十七做错了什么吗?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却无端被自己砸破了头,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为什么他就不能是被众星拱月的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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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任职的定远将军纪良带着两个女儿入宫了,一前一后,粉团儿似的两个小人,被皇子公主们围在中央,给他们讲着宫外发生的趣事,讲抚州的山水美景。
前面的是纪良将军的嫡长女纪流云,后面的是纪良将军行军路上收养的孤女秦黛玄。
躲在远处的小晏斜有些好奇地看向秦黛玄,她和自己一样没有娘,应该和自己一般胆小怯懦吧,可是为什么她也笑得那么开心呢?
很快,众人便又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叽叽喳喳一片,于是晏斜便清晰地听见前面的粉团小姑娘说了一句:“啊?亲兄妹也可以生孩子吗?”
一定是这些人又在谈论他了。
晏斜感到十分难堪,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要走开,这是他每每遇到这种事情的一贯应对。
却听见身后有个小姑娘说道:“你们懂什么,我曾经听商队的大叔说过,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埃及的国度,他们的王室通婚,就是遵从神的旨意,保证血统的绝对纯正。你们嘲笑他,我倒觉得,他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要高贵。”
说话的小姑娘就是秦黛玄,她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人太聒噪,想要堵住他们的嘴罢了。
纪流云佩服地看向妹妹,“原来是这样,你懂得真多!”
然后走到晏斜面前,伸出手,“你真厉害,我们做好朋友吧。”
九岁的晏斜却看也不看她,只看着秦黛玄,末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纪流云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个殿下好奇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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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的晏斜没有回自己的殿室,而是去荡秋千了,荡昨日十七皇子摔下来的那个秋千。
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
没有人推他,没有人问他昨日背的诗还记不记得,也没有人夸赞他。
只有他自己。
这个冬天真冷啊,他在心里想。
可她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另一股大力就已经先他而来,将自己牢牢箍在胸前,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脖子上突然多了只手,并不是勒住她,而是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按在了她的颈侧,只要他一用力,下一秒她就能死在他手中。
钟衍居然开始挟持她了……
纪流云被他牢牢箍在面前,那层枫叶披风夹在两人中间飒飒作响,她似乎还能隐约感受到那属于男子的坚硬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晏斜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僵直地站在原地,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警告道:“你不要轻举妄动。”
话刚落音,他注意到这个人的无名指微微屈起,好像和旁人有些不一样,可他还未看清,钟衍便朝后一带,藏起了他的无名指,好像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一般。
钟衍低下头,在纪流云的耳边小声说话。
“这个人好像很在意你,是你什么人?”
他靠的太近了,纪流云只觉得耳朵发痒,有些麻麻的,好像有小虫子在里面爬。她从未与晏斜之外的男人这般亲近过,一时有些脸红,试着挣脱了一下,却发现对方实在是箍太紧,怎么也挣不脱。
见她这般可爱的模样,钟衍又说话了,这里离得更近,冰冷的面具都碰到了她的耳廓,冰的人心头一凉,不止如此,还带着些半真半假的笑意:“他没我好看,要不真的跟我走吧。”
看着眼前两人这般亲密,晏斜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他又不能上去硬抢,怕流云真的有什么好歹,只按住了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挟持就好好挟持,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基本上就属于欺负人了。
纪流云难得正了色,顶着对方的两根手指非常认真地拒绝道:“你的提议我认真考虑过了,不是我不肯赏脸,只是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还是等来年吧。”
然后艰难地昂起下巴指了指晏斜,又道:“来年我和这位兄台会一起去燕京看你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燕京还是不是你们燕国的都城,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